萬花閣

第十章

緒形才目送麻兔離去沒多久，門便突然被打開了，永光一臉擔心的看著眼前的家光，立刻快馬加鞭的來到了家光身邊。

緒形露出一如往常的微笑，沒想到一臉正經的永光，也會有這樣慌慌張張的時候。不過家光啊，你也真好運，有這得多人愛著你...還真讓人感到吃醋呢。

緒形對於家光身上的藥熟悉不過，因為這藥就是他調配出來的實驗之一，他曾為水尾工作。沒想到水尾拿來利用了，還用在家光的身上，這樣的情形如同因果循環報應一樣。

「主公還好嗎？」

「沒有大礙。」緒形拿出了藥「解藥我也已調配出來。」

「由我來照顧主公吧。」永光伸出手「你可以回去了。」

緒形乖乖交出解藥，永光的性子還真急？緒形將手放在家光手腕上，傳統的把脈，他也略懂一些...家光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但解藥下去就會減緩許多。

雖然還有些事情想當面跟家光說，但看女人的樣子，也許需要靜養個幾天之後。於是緒形做完最後診斷之後，就將一些注意事項告訴永光，便不久留於此。

當緒形走到馬車前，他看見屋頂上的麻兔...剛剛一定錯過了什麼，一向事不關己態度的頭目大人，居然也會露出那種神情呢。坐上馬車的緒形忍不住嘆息了，家光最後會選擇誰呢？

麻兔坐在屋頂上，這時的他最想做的是，是待在家光身邊。不過現在大奧的人都來了，而且每一個都比他還要專業，也或許比他更愛家光也說不定，因此留下也無濟於事。

剛剛緒形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將手輕輕的放在下巴，然後對麻兔笑了笑。那種在計算什麼的神情，讓麻兔有點不太舒服...。

『你愛我嗎？』

家光的話在麻兔腦中迴盪著，他不自覺得摸了自己的唇，想起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或許家光還記得一點吧？家光所說的，是真心話嗎？

＊＊＊

大奧整個燒起來之際，永光已經盡力疏散人群，當然意外這種事情就是無法防範，不過他一直都對指揮相當有自信，大奧在短時間控制了局面。

不過他更在意的是，春日局一臉氣憤的回到江戶城，這代表著家光一定出事了。於是原本打死都不會求春日局的永光，還是放下身段請求了緒形，請緒形轉達春日局，他想去照顧家光。

永光望著發燒的家光...額頭還冒著汗，雙頰還是熱熱的緋紅，雖然永光不確定家光到底怎了，但家光看起來十分誘人嫵媚。

家光在他面前，從來就沒有這麼虛弱過，藥都很難讓她順吞下。於是永光將藥放入口中，打算用嘴來喂家光吃下一點藥...約莫幾分鐘，家光感覺到唇上柔軟的觸感，有些苦澀，之後眼睛慢慢睜開。

「大奧好嗎？」家光虛弱說著「影武者好嗎？」

「她和鷹司戀上了，您可以放心了。」

「戀...？這樣啊。」

家光露出微笑，沒想到鷹司找到了喜歡的人。她是真心為他感到高興，這樣家光的心裡感覺，就不會這麼罪孽深重。永光看著懷裡的家光，臉色紅潤但身體虛弱，只要能醒來無大礙就好，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想多問了。

「我和春日局請了兩天假，我要好好照顧你。」

「真是麻煩你。」

「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永光語畢，親了家光的臉頰...家光通常都會躲開，然而今天卻是依順，他喜歡現在的家光柔弱的令人疼惜。於是永光更近一步的吻向家光的唇，舌啟了唇齒之間，他愛慾的交纏著女人的舌。

「唔...」家光嘗試推開永光「請不要這樣。」

「我還要喂你吃藥呢，乖乖的喔。」永光輕撫著家光的臉「如果你忍不住發出聲音也沒關係。」

永光吻著家光的唇，手隔著單薄的和服在身體邊游移著，他比平常更加溫柔的撫摸著她，但家光還是抗拒著，於是永光還是放下了家光，讓她能好好休息。難得能夠單獨相處的時光，永光可不想就此浪費...

「家光，我愛你。」永光輕撫著女人的髮「我好愛你。」

「你不怕別人聽見嗎？」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愛你。」

「但我不能只愛你一個。」家光看著永光的綠眸「你知道將軍有很多...」

「沒關係的。」永光低聲說著「只要你愛我。」

然而家光沒說的是...我的權力一旦喪失，你們還會在我身邊嗎？永光將家光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旁邊，女人的手有些熱，但這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不管發生任何事...』

「你願意和其他人共享一個妻子嗎？」

家光淡淡說出這句話...她想過，因為在這個時代需要她擔心的人太多，能力太少。整個大奧她接下手開始，不管她喜歡還是不喜歡，她有責任安頓那些男人。他不知道永光是否出自於真心幫她管理大奧，她都心存感激。

「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妻子。」永光輕聲說著「沒有其他人。」

語畢舉起家光的手親吻著，吻了額頭，吻了臉頰...關於家光的一切，他比任何人想要佔有、也亟欲占有。 然而家光，總是在緊要關頭漠視他的愛，這怎麼可以？永光也知道，他不可能就這樣將家光據為己有...

「永光，真的謝謝你。」

「別忘了，這兩天都是由我來照顧你。」永光微笑「我比其他人幸運很多。」

「你知道為什麼家臣們...都希望我跟鷹司在一起嗎？」

「我知道。」

永光將頭埋進了家光的胸口，他深深吸聞著家光的味道...家光老是在他求愛時，告訴他一些現實的事情。不管他知不知道、想不想知道。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是免強不來。

＊＊＊

鷹司不喜歡家光，而他被困在大奧裡，基於政治的考量。她一眼就看見他寂寞且野心的靈魂。可惜，在這裡他只能被軟禁在此，家光沒辦法給他完整的愛。

雖然不是隨便的男人都能到大奧來，但男人到了大奧，幾乎都喪失的他們最自豪的狂野。家光明白，鷹司不喜歡她，也不免強，也不可能有好的結果。

家光很希望...每個跟她有關聯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過往她受的不幸已經太多了，因此她總是不輕易說愛。

「那你真正愛的人呢？」永光聽著家光的心跳「你可以告訴我嗎？」

「將軍在大奧裡，擁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家光吞了口水「我也不會例外。」

家光沒有正面回應永光的問題...永光明白，是人都有些難以說明的問題跟解答，況且這個世界制度本來就沒有公平，家光已經很努力了。永光緩緩閉上眼睛，他其實不打算逼問家光，只不過想試問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不管我。」家光淡淡說著「你們要幸福，我才能安心....」

「如果可以，從我這裡給你一些幸福。」

家光沒有說話，但她的手緊緊握著永光的手...永光抬起頭，他看見家光忍耐似的抿著唇，淚滴落在他的額頭上。真是令人心疼的女人...永光將手環抱住家光的腰間，讓家光能夠將他抱入懷中。

《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