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嗯，真有意思...。」

緒形在一旁，稻葉如何親吻著家光的樣子，他靜靜的看在眼裡，站在走廊一旁，沒有直接走出來。眼鏡反射了蠟燭的黃光，他的手握得更緊了，很久沒有如此讓他這麼生氣的感覺？生氣...還太小孩子氣，但他覺不會承認自己憤怒這件事情。關於稻葉的個性太過軟弱，緒形非常瞭解呢...

他將手指微微彎曲放在嘴唇之上，思考著到底遺漏什麼訊息...嗯，男人的唇微微抿了抿，關於計謀對他而言，要玩死大奧任何角色都不算困難...當然前題時，家光一點都不在乎的情況下。突然一陣冷風吹拂，緒形伸手撫過了臉頰，深深吸了一口氣...

「啊...不小心認真起來了呢。」緒形轉過身體「只要確認家光是我的，就簡單多了嘛。」

隔天早晨，外頭下著傾盆大雨。稻葉輕開了紙門，發現家光比平常更早起...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頭的大雨。

溫度比較昨天來得更低許多，稻葉協助家光更換衣服時，便發現家光有些心不在焉，是感冒嗎？他的手碰觸到她的肌膚時，感受到比平常還要溫熱的溫度。雨敲擊著磚瓦所發出了聲響，有著消磨意志的氛圍。稻葉跪坐到了家光身邊，輕輕握住有些熱的手，直到家光驚覺到，緩緩將臉轉向了男人...

「發燒了嗎？」稻葉將頭輕靠在女人的額頭上「感覺很沒精神呢。」

「稻葉...我還可以。」

家光知道自己似乎有些發燒，因為腦袋有些不清醒的感覺...不過，今日她有非出席不可的會議。桌上有一張書信，說明靠近邊疆的部分，音不知明的原因發生暴動的情況。信短短一句，不能盡言，然而家光大概猜到了情況，心裡正盤算著如何對付那些人...

她可以視而不見很多事情、也可以當作不在意身邊的事情...唯一百姓，是她不能退讓的底線。

「請不要免強自己好嗎？」稻葉將家光擁入懷裡「對不起，我只能這樣...」

「這樣就夠了。謝謝你，稻葉。」

家光知道稻葉的擔心，然而還是必須完成使命，於是她站了起來...絕對不能依賴任何人，當初站上將軍個位置時，她花了一些時間思考...必須守護的東西。後來她找到了答案，就是在她領內管轄的一切，至少都要能讓人民豐衣足食，要自己的力量去完成，這就是身為將軍的使命。

在會議上，就算有著堅毅的決心，還是無法直接和那些家丞抗衡啊...家光要不是身體有些不適，早就拔刀斬除這些糟老頭！看來事情又要再拖個幾天，然而會議一結束，她便走向了馬槽...在走廊邊被拉住了手腕，力道掌控不夠精準，手腕立刻有疼痛的感覺，家光輕咳、側過臉，果然是春日局。

「家光大人，你就不能再等待一下嗎？」

「我能等，但人民能等嗎？」

「不准去。」春日局用另一隻手指推了眼鏡「這是建議。」

「你試想吵架嗎？春日局。」家光其實已經無力爭吵「你真得很煩。」

在一陣爭吵之後，因為推甩的過程中，春日局的手不小心觸碰到家光的臉頰...春日局停頓了下來，看著家光撫著自己的臉頰。家光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任性了...突然間冷靜了下來。家光一直都明白，春日局不是敵人，而是提供她最好的意見與管道。一定有什麼是，剛剛會議上漏聽的，她無法直視春日局...因為剛剛的任性的吵鬧，就像小孩一般的無知與自以為是。

「家光...我...」

「夠了，我冷靜下來了。」

「...對不起...」

「謝謝你。」

在春日局伸出手觸碰到家光肩膀時，家光逃開了。春日局望著家光逃離的身影，心底的痛苦襲擊而來，其實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爭吵，然而這次卻是第一次，他失手傷害了家光。然而能阻止家光...這是正確的，春日局緩緩抬起頭，外頭的雨勢似乎沒有減弱的趨勢...而他的心，也像這場大雨一樣，正在痛苦著。

家光從春日局身邊逃離了，她有些無神的走在長廊上，直到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她無力的倒向對方...她腦中一片混亂，關於以前的記憶，還有一些事情，怎了？她依稀看見了淡淡櫻花色長髮...那人將她抱起，溫柔的告訴她：『沒關係的、沒事了』就像催眠曲般，讓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有股安心的感覺...。

家光緩緩睜開眼睛...鼻子已經聞到濃厚的藥草味。緒形坐在她身旁，嘴角淡淡微笑著，溫柔的撫了她的額頭。家光還是感覺很不舒服，卻比剛剛好多了...半瞇著眼睛，剛剛是緒形救了她吧？...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緒形救了她？

「...緒形，謝謝你。」

「這是我的責任呢...小傻瓜。」緒形將女人的髮絲撥到耳邊「你太倔強了。」

「...這樣啊，是啊。」家光緩緩閉上眼睛「以前的我，是個怎樣的人呢？」

「你就是你，沒有以前或未來的差別。」

「...原來如此...」

緒形看著家光虛弱、自責的模樣，太過嚴格的要求自己，造成了反效果吧？緒形吻了家光的額頭，心疼也無法。關於御門的魔法，他花了點時間研究，然而經過幾日反覆思考之下，他決定不要解除了。緒形看著家光沉睡的臉龐...御門將家光第一次深愛的角色，從她腦海裡除去了呢。然而卻沒想像中的順利...緒形推測著，應該說家光潛意識裡抗拒了，春日局的樣子在她的腦海裡和緒形重疊了，造成了家光一想起自己就會頭疼。

緒形嘆了一口氣...這也是他的推測，御門希望家光愛上大奧以外的人，這樣控制幕府、或者說攏絡永光或春日局就更加容易吧？相較於讓家光想起愛的男人，到不如就這樣愛上自己吧？他的手指輕撫過女人的唇。男人將彎下了身體，希望家光可以將他的話聽清楚...

「家光，不要否認你愛上我吧。」緒形淺淺一笑「這樣你的頭疼毛病...就會解決了。」

不知到昏迷多久，家光突然間驚醒了。她坐挺了身體，感覺身體全身冒著汗...緒形握住她的手，趴在一旁睡得很沉。她撫了自己的頭，其怪的感覺？

「你醒了啊？」緒形抬起頭，露出微笑「感覺怎樣？」

「...感覺...好多了。」

「嗯，真是太好了。」

緒形移動了身軀，坐在家光的身旁。將額頭靠近了女人的額頭...溫度已經不似之前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家光呼吸有些急促，身體不自覺得向後移動著...緒形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不能再讓你逃避了...。家光將手放在緒形的胸膛上，雙頰有些紅潤，側過臉，無法直視緒形的眼睛。

「不要逃避我了，好嗎？」

「我、我沒有阿。」

「請你...將我放進你的心裡好嗎？」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唇輕碰的耳珠，使得家光全身無力...該生氣嗎？不對。家光對於緒形一點辦法都沒有，說到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有一個人也是這樣呢。那個模糊的身影，讓家光又開始頭疼了起來..她撫著頭，緊皺的眉頭。

「不要想起那些了。」緒形順勢將家光壓在身下「那些東西，都沒有現在來得真實。」

「真實？」

「是的，我親愛的主公。」

家光咬了嘴唇...的確，聽說自己失憶了。於是花了很多時間探索著，什麼是自己？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嗯，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間疼痛的感覺也減輕了，原來不是緒形造成自己頭疼...而是自己壓力造成的？緒形的眼神帶著笑意，然而笑意被後隱藏的...是什麼？

「我懂了。」

「太好了呢，家光大人。」緒形嘴角輕輕上揚著「那我可以要求獎賞嗎？」

「親、親吻嗎？」

家光想起之前的情況...緒形，是唯一讓她感覺無法控制的人。不自覺得心跳加速、不自覺得逃避、不自覺得...眷戀？同樣是心安，但緒形跟稻葉的感覺完全不同。緒形的微笑，感覺有些邪惡，家光才發覺自己被困在男人雙臂形成的牢籠裡。

「是的，親吻。」

「嗯。」

然而家光安心的太早，緒形的吻不是落在唇上，而是脖子上...移動著到了肩骨，領口緩緩內男人拉開了，和服腰帶不知在何時已經鬆脫了？突然間鎖骨傳來一陣痛楚，家光皺了眉。緒形才停止手邊的動作，用手抬起家光的下巴...欣賞著她嬌羞的模樣。可以了呢...都已經到了這個位置，還沒有反抗...真是溫順。

「等、等下，緒形。」

「家光大人，您不喜歡嗎？」

「...」這問題可是難倒她了「也不是說不喜歡...。」

「我很期待下次的獎賞呢，家光大人。」

緒行離開了家光身邊，坐到藥桌邊...越靠近家光、越有失控的感覺。然而這樣的感覺，真是棒極了！緒形輕撫過了自己的唇，要不是自制力夠強，到嘴的肉哪能就如此安然離去呢？家光趕緊拉上了衣服...慌慌張張的走到了門前，然而卻停頓了下來。緒形一手撐著臉龐，雖然內心激動不已，然而招牌笑容卻能隱藏的很好。

「需要我陪您回去嗎？」

「不用。」家光微微側過臉「我感覺有點奇怪...」

「怎說？」

「沒事。」

家光帶著疑惑離去了，緒形眼神飄到窗外，雨停了呢...家光，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答案，直到你問我之前。

微弱的月光，家光緩緩走在長廊上...這樣的感覺不太正確，應該說，緒形到底對她...到底帶著什麼樣的情感。在開門的那剎那，她佇足了腳步，手放在門上嘆息著。後方傳來了腳步聲，她並未察覺到...直到靠在門上的手，被另一隻寬厚溫暖的手覆蓋住，她聞到淡淡花草香。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感到安心的稻葉，就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守護著她。

「家光，你身體好多了嗎？」

「稻葉...我們進房間談好嗎？」

一進了房間，稻葉一如往常安份的跪坐在她面前，注視她的雙眼仍是一往情深。家光將手輕按在胸前，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她現在有些混亂...稻葉看見了她如此恍神模樣，往前移動了身軀。稻葉溫柔的撫著女人的背部...家光是太疲累了嗎？還是身體不舒服？

家光默默搖了頭，伸出了手抱住了稻葉...男人安靜著抱著她、包容著她，然而她還是覺得有些...無法言語的感情，在心底默默發酵著。

「稻葉，吻我。」

稻葉溫柔的吻了家光，臉頰、唇間...家光的唇微微開啟，她想要更多稻葉的味道和記憶。在這一刻，她允許稻葉可以多處碰她的身體，希望男人可以更多愛撫與愛情...閉上眼睛，她感受到衣帶已經鬆開了，輕輕喘息著...手指從腰間輕柔的來到了胸膛。半瞇著，看見了稻葉正細細品嘗的模樣，讓她更加無法明白。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問題，剛好都有一個答案嗎？

男人的手指溫柔觸碰著她隱密的位置，家光咬著唇才忍住不發出聲音...稻葉注視著心愛的女人，然而他的心卻比什麼都還要困惑。稻葉疑惑是，這樣親密的舉止，也許是取悅家光...就算自己有了生理反應，也只是忍著。也許這一生就是為了家光而存在吧？稻葉身體已經熱到有些衝動了...就算都在家光允許之下而進行。

「家光...要停止了嗎？」

「可以繼續嗎？」

「...」稻葉抱著赤裸的女人，她明白什麼是繼續下去嗎？「如果只是為了取悅...」

「稻葉，我不要你取悅我。...請你疼愛我，好嗎？」

疼愛？稻葉淡淡微笑了，家光早就接受了他...怎會不斷認為自己是在取悅將軍呢？溫柔而灼熱的挺進了女人的身體，女人的雙腿和腰肩肌膚觸碰著，稻葉感受到家光潮濕而火熱的身體。家光輕撫了稻葉的臉龐...原來自己還無法拿捏愛情的平衡。家光是認真的愛著他，而且將自己放在同一個位置...哪個夜晚只有平等的稻葉和家光。

隔天，當陽光灑進了房間...家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在稻葉的懷裡，感受著男人的體溫。稻葉還沒醒，然而他的手卻沒有一刻是放開的...他是家光為珍寶。家光靜靜的聽著男人的心跳，然而眼睛卻有淚水在打轉著...似乎明白了什麼，一種名為罪惡感的情緒，在昨晚她離開了緒形，而稻葉來到她房門前的時候。

不確定的是...為了緒形？還是為了稻葉？家光緩緩閉上了眼睛，果然除了打仗以外的東西，她一慨都不了解...。原來愛情是這麼複雜的東西？她正在思考時，突然間額頭有柔軟的感覺...她仰起頭，稻葉溫柔的微笑，讓她暫時忘卻煩惱。

「家光，你醒了，怎沒叫我呢？」

「嗯...我喜歡你睡著的模樣。」

「你喜歡的話，我往後都來伺寢...」稻葉捏了家光的臉頰「直到你厭倦為止。」

「...你開始學會捉弄我了？壞稻葉。」

稻葉收緊了手臂，他想緊緊抱住家光...太愛這女人了，簡直身身無法自拔了。所以忍不住露出了壞壞的那一面...這天，認清與家光的關係之後，稻葉某種心靈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就算只能偷偷摸摸的愛著家光都無所謂...只要家光可以從他這裏感受到幸福，一切都值得了。

《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