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小說題材】秦樓月<卷一>

(小說故事均為虛構，無關歷史)

明惠十年

自先帝駕崩後，其后便奪取王位。稱武后，行事風格皆與先帝不同。不過在先帝駕崩之前，武后便與其同治理國家，雖文武官極力勸誡先帝，但先帝都不為所動，而後武后篡政也是後來所可預想到的。

對於治理國家武后並非全然不知，在政權動盪的十年間，親政愛民。此時明惠十年，百姓過得很好、各州政治均安、臨國不敢叨擾。雖然武后整飭朝政用了許多手段，但平盛豐居樂業實況，許多文武官放棄了非以男性為主的思維。然而這樣政治的男女反轉，卻也導致了民間男女之間的平衡反轉現象。女子也可做高官、女子也可收後眷、女子也可做許多之前男人才可以做的事情；有些身世可憐的男子也可能淪入風塵之地、也可能被眷養......。

武后有五位公主三位皇子，有些公主因浪潮思維開放而成了女將、有些則掌管內務府等。然而皇子們仍盼望奪回政權，因此多順從母后。而五公主是整個皇家體系裡最小的公主，年十八，正是青春年華的時刻。但宮內人都知道，這位公主是被"囚禁"於皇宮中的小鳥，不可能受武后重視，因為五公主是先帝與其他女子的私生子。先帝曾下江南一趟，而後便幸臨當地才女嫣氏，每一年先帝都稱為巡視南方邊疆，事實上是為探視嫣氏。然而嫣氏因得嚴重風寒而離世、留下了公主。

五公主十分受先帝的疼愛，因此便帶公主回宮。當然公主不受寵，原本還能跟哥哥姐姐平起平坐，現在只能在冷宮裡念念書、做做手藝，過得十分寂寞日子。然而對待下人相當有禮，雖然有些下人也曾歧視欺負，但願意留下的大嬸叔伯都待五公主很好，當成自己家人一樣看待。

五公主望著窗邊看著雪花緩緩成天而降，無所事事又寂寞日子好像司空見慣。今日是武后的壽慶大典，當然她又是被遺忘了邀請的對象。

「公主穿新衣去向武后道賀吧。」嬸嬸笑嘻嘻拿起新衣往公主身上比畫「應該夠您穿。」

「母后從來都不想看見我，去了也只是尷尬。」公主收起嬸嬸衣服「謝謝您，您待我如家人。」

講完，含著淚，便穿上新衣。每年的今日，她試著向母后恭候，卻只是得到冷眼。也累了。

五公主走在前往翔鳳宮的路上。翔鳳宮傳來了人聲鼎沸的說話聲，五公主往裡探頭，看見了一位男子被打的傷痕累累，觸目驚心。武后仍安穩的坐在龍椅上，一點沒有憐憫心的道：

「聽說武將身子骨都挺硬朗的。」武后舉起手揮衣袖「密謀造反仍不知悔改，大刑伺候。」

男子被拖下了宮殿，殿裡殿外滿是血跡。總管馬上派人整理乾淨。留下的文武百官卻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飲酒唱賀。

五公主看得很清楚，那位受了重傷的武將，是當時先帝一旁禁軍之首，楊燁。先帝來接她時，曾看過這個男人，當時的他年輕英姿煥發。如今怎會落此下場?於是五公主沒進翔鳳宮，反而偷偷進了“天牢”。

公主塞了些銀子給獄官，請讓她去探望楊燁。獄官收了錢自然放公主見人。獄中那個身上滿滿被鞭刑過的傷痕，雙手各被鐵鍊拴著跪在裡頭。披頭散髮的狼狽情形，五公主很難將其聯想在一起。

她囑託獄差開啟了門，公主想近距離的看一下這個男人。

「死刑犯有啥好看的。」獄差便離開。

楊燁似乎感應到有人接近而微微抬起頭，意識仍然非常模糊，見了雪白的披風和帶有粉味的香氣。但因筋疲力盡，又繼續半昏睡下去。

五公主走近楊燁旁邊，果然是武將身受如此重的傷應一命嗚呼，然而他還撐得住。那樣俊俏的臉龐多了滄桑的感覺，想必被折騰很久。五公主拿起金創藥，輕輕的朝楊燁傷口抹去，雖然只是抹去外表的傷口，但心裡那份不平還有往日的挨打呢？公主含著淚水，止不住的便緩緩朝臉龐溜下。

楊燁緩緩睜開雙眼「你是？」那樣溫柔的花香似乎曾有印象，非常非常淡。

「黛兒。」公主邊哭邊繼續幫楊燁處理傷口。

「不用了，當我死了。」

「楊將軍，我會救你出來的。」

五公主用手抹去楊燁臉上的髒汙，乾淨的手上沾著黑，成了強烈對比。

「你要等我。」公主堅定的語氣讓楊燁突然清醒許多。

《待續》

＊＊＊

【小說題材】秦樓月<卷二>

五公主自知道將軍在大牢裡之後，都偷偷溜進天牢，探望楊燁。然而楊燁大多時候是昏睡狀態，只有偶爾是清醒。就算在昏迷狀態但他明確知道，這個來探望他的黛兒，不是宮中的婢女等閒之人，楊燁模糊的記憶中，似乎只有先帝在位時曾有位女孩常常來找他玩。武后專政後，就沒再見過這女孩，莫非...？

牢籠打開了。

為了掩人耳目，公主通常是走進牢籠，微微的燭光照耀著，至少不會影人注目、甚至發出太大聲響。畢竟私下會面死囚可是重罪，可以想像武后趁機想利用所有意外來至公主於死罪。

「楊將軍，請您忍耐一下。」公主拿起金創藥，溫柔的擦在楊燁的身上。

楊燁果然是條漢子！連續好幾天了，因問不出個所以然，獄差也懶得折磨人犯。乾脆放給他自生自滅好了！然而因為五公主常常來這裡給銀兩，楊燁的命算是一場很有價值的交易。五公主三天兩頭幫楊燁療傷，身體好了許多。

「黛兒，你是五公主吧？」

公主並無說話，只是細細拿起娟布擦拭楊燁的臉。沒有要將軍想起她的意思，她只要將軍好好活著。然而楊燁抓住了她的手，公主的心突然揪了一下。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厚實卻溫暖。

楊燁直盯著她的眼「你是先帝迎回的五公主嗎？」

公主點點頭，牢房還是安靜到了死寂。五公主一向話不多，也不想多說太多。只有在見將軍昏厥時，溫柔說著打氣的話語...剩下的為了保全性命，各自都別知道太多就好。然而眼前這個男人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非常直利，有一堆疑問想問她...。

「你為什麼要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

「公主...」

楊燁想進一步詢問公主事情，還來不及發出聲音被五公主用手遮住了嘴巴。輕柔的手指，貼在嘴唇上，淡淡的花香便在鼻腔內散發開來。楊燁頓時愣了，直視著公主堅毅的眼神。

「將軍，我幫打聽到了。母后找不到證據，也找不到好理由將您放了。」

「也罷。」楊燁已放棄了繼續存活下去的尊嚴。

「不過...我聽說過幾天，母后會將你移送邊疆牢房，眼不見為淨。我會差人將你和其他人調包。您就趁機逃走吧。」

「你不需要為我冒這麼大的風險。」

楊燁看著五公主，還未進大牢前，就已經聽說武后對於先帝的女兒─五公主，特別感到刺眼及礙事，要不是不具任何威脅性，武后早就想把公主貶為庶民，公主自身難保...。

「沒關係，我已經請母后賜我一個簡單的諸侯封號...。我想回故鄉。」公主悠悠的說道。「江南才是我的家。反正已經我的去留已經不重要了。」

我們都被困在公里的鳥兒，應有的自由都鎖在這兒。

「明日馬車備在後方，您就自行離去吧。盤纏及簡單家用都在馬車上了。」

公主起身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大牢。楊將軍對他來說，就是一位熟悉的陌生人，萍水相逢想救助他罷了。

＊＊＊

隔日月黑風高的夜晚。

牢門再度打開，錢這種東西就是可以把一切都打通，獄差早都已經打點好了。進來一位替他坐牢的人犯。楊燁想了想，在手上的鐵鍊被打開的那刻，他決定殺去後宮。他知道這樣離開也許脫身了，公主卻是一輩子離不開這種枷鎖。我楊某不是這種偷偷摸摸離開的膽小之徒，離開之前也小鬧一下皇宮。

楊燁轉了一下手腕，因身體調養幾日，擁有武功底子的楊燁身體狀況足夠支撐...何只夠支撐？如果要大鬧整個王宮都不是問題啊！

「黛兒！」

楊燁已經進了養習宮，輕手輕腳打開門。此時五公主已經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著了。楊燁走到公主床旁，看著熟睡的公主，其實楊燁不確定這樣決定是否正確。然而他心中有一個聲音，一定要帶著五公主離開這個牢籠！

「黛兒，跟我一起走吧。」

「...什麼？」

「你就當我的人質好了。」

楊燁邪邪一笑，顧不了公主是否要整理包袱，雙手一個橫抱將五公主整身抱起，之後便往映像中逃離路線圖的方向跑去。原本打算說些什麼的，然而化到了嘴邊又吞了進去...黛兒看著將她抱起的楊燁，臉一陣清一陣紅，悶悶的將頭倚靠在楊燁的胸口。她聽見楊燁碰碰的心跳聲，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體還非常健朗，心跳狂野卻又規律。

事情怎到了這種情形?不太正確，可是她又想這樣離開皇宮，當個人質好像是不錯的抉擇?這個男人怎能替我擅自主張未來?啊，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等下等下?

楊燁已經將五公主丟入，她預先為楊燁備好的逃亡馬車。外聽見了侍衛急急忙忙的吆喝聲，但已經漸行漸遠...黛兒拉開了目簾，看著駕著馬車的楊燁。就好像當初她躲在父王背後看著這男人一樣的情形。

不過她也實在覺得...好像被別人硬拖上一條不歸路。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