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中的怨恨 The Secret Garden(上)
突然通往森林深處的石階路，發出了一點、一點的光芒。細微的光芒，有黃、有綠，似乎是一種指引？歸蝶身體感到一陣寒冷，不對勁的...還有寂靜如死水的森林。就像死亡邀約的感覺？歸蝶對於森林裡散發出的惡意感到頭痛，三界各有規則，現在身為狐仙的她，要不是為了輪迴之鏡、為了信長，這種破壞自然法則的事情，會招天譴。
這世界一直都是如此分明，以至於除了人類以外，其它界的世界，一直都是各自運轉。因為一時的仁慈或貪念，破壞了它界的規則，天譴必會用盡任何方式，來改變命運。這幾百年來，歸蝶慢慢悟出了道理：除魔的能力，使信長是注定的孤身硬命；而歸蝶就算救了無數生命，也就不回自己，與夫分離，家庭分散。歸蝶親身親歷，因此非常清楚。
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出現，劃破了寧靜的森林，卻助長了妖氣的氣勢。信長皺眉，這笛聲他的確聽過，來自光秀的葉二？然妖氣怎不減反增？
「該走了。」信長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符「分開行動嗎？」
「好。」
信長念了咒語，符紙自燃形成一團火球，朝著森林飛去。信長趕緊跟在火球之後，朝著森林深處奔跑起來...歸蝶看著丈夫離去身影，不禁懷念了起來。將左手伸出，歸蝶的身體便緩緩向上抬升，不久全森林映入眼裡。歸蝶快速的結起手印，低聲念起咒語...金色結界包起了整座森林，過了幾秒又恢復成透明的模樣。
「我能做的事情很有限。」歸蝶的眼睛發出綠色亮澤。「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將森林燃燒殆盡，但我誓死不會讓你離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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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隨著符火指引來到森林深處，他知道歸蝶不會干涉伏妖除魔，妻子心腸太軟，這是他的工作。符火來到一顆樹前便停止...信常望著這棵已枯死的樹木，還屹立在土地上。蘭完手持球，球體發出異樣的藍色光芒...
「樹？」信長伸出了手撫了樹皮「看起來有點奇怪。」
「信長大人，不是這棵樹。」蘭丸抬起了頭「是困在裡面的東西。」
「...」信長拿出了一把小刀「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不、我建議你不要。」
信長一回頭，這熟悉的聲音他永遠都忘不掉。光秀全身發著光站在距離一公尺的地方...信長皺眉，自光秀向他揮刀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沒見過這傢伙。就算知道光秀是遭人控制，但心中那份無法言喻的情感，讓信長身體緊繃了起來。
「是光秀大人嗎？」蘭丸怯生生的飛到信長前方。
「...是。」光秀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是明智光秀。」
「信長大人，沒有妖氣。」
「就算沒有妖氣。」信長深吸了一口「也不代表你就是光秀。」
光秀苦澀笑了笑，他拿起了手中的葉二，在放在嘴邊時，光秀停頓了下來，藍色的眼眸格外憂傷...就算只有一點點，光秀腦海裡還有一段旋律。僅存殘存的靈魂，這旋律對他而言，就是記憶...朱天擁有了他，卻無法封鎖他全部的靈魂和身為人斷斷續續記憶。
明智光秀，一直都不是神所眷顧的男人。於是他已經很習慣...這樣令他動彈不得、哭笑不得的窘況。
百鬼夜行，所有的鬼和妖都會此刻行走在人界與妖界的交界路上。在戰國時代，因為戰爭不斷、民不聊生，這世界就是另一個地獄，光秀和歸蝶用自身力量淨化了世界。然而已經來到這世紀了，山中的靈魂與妖怪似乎沒有因此而減少或安息...。
「我可以接受你這麼說。」光秀痛苦的捉住了胸口衣服「我能看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
「光秀！」
信長原本要跑向光秀，然而光秀一挺身，從光秀的胸口伸出了一隻手...一隻鮮紅色手臂有著長黑指甲，穿透了光秀胸口。光秀最後向信長微笑，身體立刻破碎成小光點，飄盪到了空氣中...
久違的相見都如此短暫。信長看著光秀消失，然而有股惡意的妖氣往他直衝而來，蘭丸危急的為信長擋下衝擊，憤恨的看著前方模糊不輕的影子。
「囉囉嗦嗦。」低啞而魔幻的嗓音「誰能阻止醜陋的憤恨誕生？」
漸漸的對方影子清晰了，是長了長角彎曲、全身赤紅的人型。信長一時間還無法判對對方的角色，不過就這這麼多年來的研究，這傢伙...應該是個鬼，樹應該是封印住它的器皿。至於為什麼封印至此、何人封印還有為何封印，信長尚未有頭續。
「好了。」鬼大笑露出了獠牙「本大爺要十人血祭！」
「先通過我這一關吧。」
「這哪有什麼問題？」
信長托下了手套，咬破了指頭，在手掌上畫上血陣。手掌朝著鬼的方向，然鬼用及快速度衝了過來，信長以為自己的手免不了遭受骨折危機，歸蝶已經先一步擋下鬼的手刀，鬼碰到歸蝶純白羽衣的部分，如同碰到硫酸腐蝕，冒出了白色煙霧，肉也隨之消失，只剩下白色骨頭。
雖然碰到這麼嚴重的傷勢，鬼還是大笑了起來。將手甩到身體側邊，黑色煙霧緩緩包圍著骨頭裸露地方...
「狐仙？」鬼哼哼笑了幾聲「你不怕遭天譴嗎？」
「放過你才會生靈塗炭。」歸蝶握起了拳頭「天譴，我才不怕。」
《再世仙狐‧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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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中的怨恨 The Secret Garden(下)
天譴，是狐仙必經的過程。每百年的雷擊，就是考驗狐妖是否能夠轉變成仙的機會，因為身為妖就是要無惡不作，然而成為先卻要背道而馳。每一次的雷擊，歸蝶幾乎都快死去...焦黑的身軀，骨頭也快成碳，美麗的皮毛也成了點點焦碳，更別說意志是否還清楚？
幸運的，歸蝶遭受雷擊，茨木還能帶著她僅存的元神回到三途河。如果這是成仙必經的過程，難怪大多妖怪寧願墮落成魔，還比較輕鬆一點。
信長的手掌朝著鬼的方向，血陣出現了光芒，翠綠色的龍形出現，立刻追擊著眼前的鬼。鬼也化身成虎，咬牙發出怒吼，交擊發出巨大聲響，瞬間讓地也震動了起來。
「每次看見你這樣，我就覺得心疼。」歸蝶瞥見信長還在滴血的手，嘆氣著。
「真難纏。」
歸蝶沒辦法再替信長的手療傷了，就算經歷了百年，歸蝶還是看不慣這種方式。這是逼不得已的選擇，面對有些強大的妖怪，必須透過自己的血來鎮壓，這是最快速也不需要花太多時間思考戰略的方法。但同樣的，這樣耗血的情況，會傷害信長的精神...每每一次失血的戰鬥，歸蝶都會陪伴著信長，用自身的能力替信長療傷...
「等下，我替你療傷吧。」
「沒關係。」信長白皙的臉上一陣紅「我只要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記憶又悄悄的浮現出來...這種奇妙的感覺，信長自己可以感受到。蘭丸看著信長的模樣，也為他感到高興，信長的喜、怒、哀、樂，蘭丸最清楚。對精靈而言，時間和記憶並不具任何意義，但這對信長而言，一定非常重要。愛情啊？蘭丸紅潤了雙頰，那股澎湃的感覺...簡直心就快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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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為你分擔一半的耗損，這樣我才不會感覺太痛苦。』歸蝶邊幫信長療傷，邊難過的說著。
信長已經習以為常了，在還沒有歸蝶之前，他也是這樣獨自一個人撐了過來，頂多睡個幾天就好了。被大家視為怪物的日子，曾一度讓信長以為這世界沒救了...過沒多久，信長遇見了光秀與歸蝶。信長稱這兩個為怪人，其中還有不少插曲，最後兩人讓信長還能相信這世界的美好。
歸蝶就像上天替他安排最好的禮物，溫柔的歸蝶總是在療傷後，倚偎的信長的懷裡。聽著男人沉穩的心跳，才能讓歸蝶感到心安。歸蝶總說著只要這輩子，好好的為信長付出，以乞求下輩子相遇能結為夫妻的機會。不然那個光秀要是搶了信長，這豈不是虧大了...不過下半輩子事情，誰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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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溫暖的笑了，他腦海裡又浮現了一點有關歸蝶的記憶。蘭丸則是捉住了信長的衣角，突然眼神帶有不安。
「你以為我是哪個路上的小妖怪。」鬼從煙霧裡緩緩走了出來「用這麼低劣的法術想收服我？」
「...嘖，不行嗎？」
「當然不行。」鬼睜大了眼睛「我就是你心中的秘密...你忘了嗎？」
「心中的...？」
「我就是你所製造朱來的怨恨。」鬼哈哈笑了起來。
信長不記得他曾有過什麼能製造出怨恨的法術或記憶。鬼在一陣黑色煙霧中，受傷的地方緩緩的恢復原貌，信長皺了眉...什麼都想不起來。鬼快速的朝天際飛去，但一陣火光之後，便停頓在天空的位置...結界？看來今天不殺死歸蝶，是絕對無法出去的。不過百鬼夜行之夜的好處是...在月亮昇起到天空的中央時...
鬼抬起頭，月亮偏斜，卻抑不住濃厚的妖氣...果然百妖之王，非他莫屬。然而，正當他喜孜孜的望著天空，右手一陣疼，整隻手俐落的分開了身體。
「啊啊啊啊！」鬼大吼著「臭女人，我只是讓你！你找死啊！」
「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歸蝶冷冷的說著「除非我死。」
《再世仙狐‧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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