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棗撐著雨傘，我挽著他的手...一邊往時生的房子前進

當我到了門口，望著棗的臉龐...棗慢慢的彎起腰，臉逐漸的靠近我時

我的手機響了...我拿起手機，看著顯示螢幕...是時生

我轉過身去，接起電話

「喂?」

「雪子，你有沒有想我?」

「...你這樣我該怎回答?」

「你就說...我好想你喔，親愛的。這樣。」

我聽見了越洋電話那頭開朗的笑聲，心裡卻是有些...

甚至有些難過，該怎辦?

「哥哥撥空打給你，你能不能跟我說...我愛你。」

時生電話那頭，很期待我可以按照他的意思...說給他聽

但棗伸出手由後將我的腰攬住，我的心也些酥麻、掙扎...

我轉過了身，直視著棗的眼睛

「欸，拜託...說一下嘛。」

時生在電話那頭哀求著，如果他知道我和以前的艾美有些不同

應該是說...我已經不是那個艾美，時生會怎麼想?

還是艾美...也同樣掙扎?

「...我愛你。」

說的小心翼翼，聲音還顫抖著...

我是望著棗的眼睛說出口的。心裡糾結在一起，是扭曲的痛楚

電話那頭是時生開心的笑聲...

而我面前是棗疑惑眼神，但是淺淺的露出微笑

簡單的道別之後，我掛上了電話

我不敢直視棗的眼神，甚覺得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轉開了門鎖，開了門

「棗，謝謝你。」

但我在走進門之前，棗拉住了我的手，那樣的力道彷彿要挽回什麼

夠了，我覺得好痛苦。明明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艾美

不要逼迫我了，好嗎?

「你...現在會選擇誰?」

「請讓我靜一靜好嗎?」

我的眼睛溢滿了淚水，看著棗的視線模糊到看不清楚

臉感覺捯溫熱的觸感，他用手抹去了臉上滑落的淚水

「對不起，我不會逼你了。」

棗看到我滿心的掙扎與無奈，終究仁慈的放過我

望著他落寞離去的背影，我深深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一個吻，就讓我沉淪了

幾日，我都窩在時生家裡不出門了

看看電視、閱讀報紙和貓咪玩耍。我不接任何棗打來的電話...

那些心裡的空缺，我任憑它隱隱作痛著。

每天最期待的是...等待時生的電話，聽著時生分享的美國生活

彷彿他一直都待在我的身邊...

直到夜晚，電鈴聲響起，我開啟了門

是醉醺醺的棗，眼神不像以前看我那般溫柔...而是更加凜冽

「你...」

話還沒說出口，棗的吻已經直接貼上，啤酒花的苦味在我嘴中散發開來

他邊吻著我，將門反手蓋上。我仰著頭，痛苦的想推開他

但是只換來更深更緊的擁抱及深吻，彷彿要懲罰我這陣子故意避開他

「棗...唔...醒一醒」

我嘗試著逃離他的吻，生氣的推著他的胸膛

棗喝醉了，而且似乎將心裡的壓抑也一並爆發

他直接將我抱起，雙腳騰空的我，只能被他丟到了沙發上

那樣的眼神，很可怕...就像野獸一般

「棗，住手!」

我揮出了手，手腕也被強而有力的手壓制在沙發上

我扭動了身軀，嘗試逃離。但是棗的動作更進一步的拉開我衣領

鎖骨上一陣痛楚，我幾乎失聲大叫起來

「棗，不要...」

然後無奈的感覺，讓我流下眼淚...

壓在身上的棗，看到我的淚水才停下動作

棗的眼神才恢復以往溫柔的模樣

「對不起...」

棗放開沙發上啜泣的我，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頰

彷彿看到我的眼淚之後，人才恢復清醒的模樣

我拉了拉被拉扯凌亂的衣服，坐在棗的旁邊

我們都沉默不語

「棗，你很喜歡那個艾美嗎?」怯怯的問著

「不，我喜歡你所有。」

棗將眼鏡拿了下來，捏了自己的眉間...

這問題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困難，他也問過自己很多次

如果可以切割某部分不喜歡，或許就不會這麼掙扎了

棗和我一樣，我們同樣掙扎。

「對不起...我回去了。」

棗起身準備要離去，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拉住他的手...

望著他模樣，我不想再看見他這樣落寞離去的背影

「可以...陪我嗎?」

棗又默默的坐回沙發上，我看著他的眼睛...滿是歉疚的眼神

就這麼一次...我想順著我自己的心意

我靠近了他，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吻了棗

棗就像得到允許一般，緊緊將我擁入懷中...

那樣的吻似乎已經無法滿足，棗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身軀

雖然我們都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

但最後只有相擁而眠

隔天，我緩緩睜開眼睛

聽著棗沉穩的心跳，心裡有些高興...

棗睡得很沉很沉...或許是累了，才連我離去都沒有發現

當我煮了咖啡、做了簡單的三明治拿到客廳來時

棗才醒了過來，還揉了揉自己的頭，感覺宿醉得很嚴重

我輕輕的伸出手，也幫棗揉揉頭時...

他將我手抓住，直接吻了我。那樣的吻綿密的...讓我心跳不已

「快吃早餐，你要去上班了。」

棗才有些臉紅的默默將咖啡喝了下去

將三明治推回我的面前

「我去上班了。」

「路上小心。」

送棗出門之後，我又回到了客廳。

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總覺得無法一時結束

走到了浴室，決定沖冷水澡...不禁意的望了鏡子

才看見鎖骨上一點小小的紅印子，那樣令人覺得害羞的印子...

手機響了，我走到了客廳接起手機

「雪子，我今天可以回家了，你開不開心?」

我愣一愣，望著日曆上的日期...時生提早回來了

雖然有些喜悅，但是...

「我要去接你嗎?」

「不用了，你就...煮些好吃的東西等我。」

那頭時生滿是歡喜的聲音，我...

「不說了，要等我回來喔。」

輕輕的掛上電話。

棗和我的關係...在時生回來的這刻，就應該要結束了吧

我默默的打了簡訊給棗

『夏目回來了。』

棗也沒有回訊，或許我們的心中...默默都有個底了吧

我蜷曲窩在沙發裡頭，開了電視

讓吵雜的聲音填滿了整個房間...

還有我虛無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