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第六章 忠誠約定

貞德獨自一人走到了陽台，這是公主賜與她的休息時刻，終於回復真正的身分，但這身分讓她覺得沉重。貞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此仰望星空只剩下她一人...而艾倫從此也要從她的生命中抹去。

「沒想到...所有的夢都會醒。」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揉亂的貞德的短髮，在風中隨意的飄逸著。貞德知道是誰，可是這次...她沒有露出往常的微笑，而是拿出隨身小刀直接駕在艾倫的脖子上。這是她第二次這麼做，只要公主下令...她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貴國請尊重一點，好嗎？」

「好，請你把刀收起來吧。」

艾倫低下頭，看著珍，不應該說是貞德。艾倫還記得，在書上有看過...伊斯坦的公主，是由女性騎士來守護的。因此貞德和他一樣是騎士...難怪所有劍術及馬術對她而言都輕而易舉。這不是天賦異稟，而是理所當然。

「我該稱呼你為珍、還是貞德？」

「...」貞德將刀收了起來「隨便你。」

貞德淡棕色的眼眸望著艾倫，眼神卻是十分哀傷...將小刀收到腰上的皮套裡，轉身將手靠在陽台的欄杆上。珍得最想見的人，卻也是最不該見的人，這讓她的心狠狠的撕裂著。

「我們是敵人，你難道會不清楚稱呼我什麼？」

「我們...不是敵人，也不會是敵人。」

艾倫望著她瘦小的身影...那種堅毅的個性，也許也是因為逢了事故才會如此。艾倫無法想像貞德...究竟受了多少苦難，才和他相遇呢？但這樣都不足以讓艾倫放棄。

「我叫貞德‧泰勒...」

貞德朝著陽台外說著自己的名字，感覺心底一酸，視線漸漸模糊。貞德感覺溫暖的手由背後往前攬住她，不用思考都知道...這溫暖的環抱是艾倫，而艾倫總是給她最多的安全感及溫暖。

「不管你叫什麼、做什麼...」艾倫親吻了珍得的耳邊「我都愛你。」

艾倫這句話忍了好久，終於告訴了她。他的心中於平靜了下來，也許是因為以前都沒有好好注意珍、正視自己的感覺，直到珍離開了他，艾倫才明白了某些事情。

『再次相遇，我們卻是敵人。』

相較於舞會吵雜的人聲，陽台上的兩人沉默了許多。貞德輕輕拉開艾倫的手，這樣就夠了...我們注定只能相遇，不能相愛。珍得眼眶裡的淚水打轉著，她是騎士，她不能哭。

「你打算怎辦？」艾倫站在她的身後「跟我走，好不好？」

「...艾倫。」

貞德轉過身來，直視著艾倫的眼睛。貞德一直都很喜歡像火一般的眼睛，使得黑暗都可以照到光明，而她也就是因為這雙眼睛，看見了希望。

貞德伸雙手拉了艾倫的衣領，迫使艾倫往前彎腰。貞德的唇直接著貼著艾倫的唇，那樣直接又霸道的吻，很像是騎士的風格。貞德終於放下無謂的掙扎了，她早就很想吻他...但笨拙的她，只懂得將唇貼近。

艾倫維噘起了唇，引導著她開啟的嘴。舌尖綿密纏繞著，浸濕了唇瓣，包覆著很深很深的愛意，還有很多遺憾。像是要品嘗貞德的味道般，舌頭交疊的纏綿悱惻...珍得簡直快不能呼吸了，眼前一片空白。艾倫的手環抱住她的腰，使她的身體像著火般的熱了起來。

艾倫不捨的裡開了珍的唇。他用拇指輕撫著珍的唇，如同每次貞德帶來的蘋果，在嘴中化開的口感...香甜而多汁。

＊＊＊

「欸，你們兩個男人在幹什麼！」

公主才剛為伊斯坦國的事情氣炸了，她望著昏暗的陽台看著時，瞇著眼睛才發現是艾倫。艾倫？不，那個人是誰？不管是誰，都不准搶走我的艾倫！

貞德緊張的推開了艾倫，往相反方向走去。公主大呼小叫，讓大部分的賓客都朝著陽台看去。貞德必須離開艾倫，這誤會絕對不能產生！但艾倫抓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神似乎不在意這些人。

「公主...」貞德扭動了手「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這你管不著，貞德。」

「放手。」

「貞德，我若放開了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艾倫，這不是開玩笑的！」

「我沒有開玩笑。」

貞德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男人這樣對她說，因為貞德在身為騎士的那天起，早就把身體和靈魂交給了公主，永遠都不再是獨立個體的女人。貞德將手轉彎硬掙開了束縛，她明白艾倫很認真的，但這種場合不適合。

艾倫看貞德越是認真，他便感覺心越痛...貞德要他跟公主在一起，這輩子能夠守護公主，就是最好的人生。

然而威斯塔里亞國公主氣呼呼的跑向了艾倫，趁艾倫不注意的時候，拔出他腰際上的劍往貞德揮去。貞德位移到了公主身旁，將小刀放在公主的脖子前...公主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只會衝動的亂拿刀猛揮。而貞德的刀，卻不偏不倚的停頓在公主的脖子上，只差些許，威斯塔里亞便要重選公主。

『身為騎士，絕對不會退縮。』

「唔...」公主停頓動作「我知道了，你是那個彼得！」

公主像個潑婦般大喊大叫的聲音，讓會場更多人注意到，紛紛轉向陽台觀望著。人群中隱隱騷動著，彷彿很熱烈討論著...威斯塔里亞國舞會所發生的事情，如同笑話。

「公主，你夠了。」

艾倫憤怒的望著公主，究竟公主想鬧到什麼時候？這原本只是單純的貞德與艾倫的事情，卻鬧得全國上下都知道這件事情...就算艾倫不在乎騎他人的眼光，至少也要顧及公主是威斯塔里亞國的象徵！

「是誰...敢動我伊斯坦國的騎士？」

由人群中傳來了令人震懾的女性聲音...是伊斯坦公主，她聲音如同女王般沉穩，讓會場上的人都噤聲了。伊斯坦公主緩慢的走到陽台中央，用睥睨看著這場亂局，還有威斯塔里亞公主拿著劍...成合體統？貞德立刻將劍垂直插在地上，單膝跪下低著頭...

「貴國公主難道不知道...騎士代表著我國的國格嗎？」

「我、我看到了這個男人...侵犯了艾倫！」

公主吱吱嗚嗚的，將剛剛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然而伊斯坦公主只是微笑聽完，她雙手捧著貞德的臉頰，將唇附上她的唇上。輕輕一個吻，而後眼眸垂下的看著貞德...

「你告訴我。」伊斯坦公主說著「你做出違反忠誠的事情嗎？」

「沒有。我以騎士身分向您保證...我只對您忠誠。」

會場上的人群紛紛議論著，伊斯坦國騎士特別之處，在於對於公主的忠誠不二，誓死奮勇保護公主，這是廣為流傳的事情...

於是所有的人意見一面倒，認為威斯塔里亞國公主無理取鬧。因為身為騎士的男人怎會侵犯另一個男人？更何況兩國又是敵國？

艾倫搶下公主手下的劍，火紅的雙眼帶著憤恨的意味。吉爾從人群中走到了公主身旁，一把抓著公主的手，小小聲的在公主耳旁說...

「請您不要在無理取鬧了。」

「我沒有。」

吉爾打算將公主拉離現場，但伊斯坦公主站了出來。伊斯坦公主望著，那個狼狽公主的模樣...

「等下。」

「請問伊斯坦國公主，有什麼事情嗎？」吉爾摀住了公主的嘴「公主不舒服，真的很不好意思。」

「今天恥辱...伊斯坦國絕對不會忘記。」

「...先行告退了。」

吉爾拉住了公主往會場內走去，而伊斯坦公主的話，讓會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議論起來...伊斯坦公主打算宣戰？或者對於威斯塔里亞國有什麼樣的舉動？真是不得而知。

艾倫撿起了劍，看了貞德兩秒之後，便朝著吉爾離去方向走去。就算知道貞德在這裡，身為威斯塔里亞國騎士團團長的他，還是必須要做到守護公主...然而下次相見，又會是什麼時候呢？

《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