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Cheryl

被紅色光線照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微甜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一個男人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他的眼睛被特製眼罩捆著、球型的道具塞入口中以致嘴巴微張...襯衫一排釦子皆未扣早已濕透反透明，袒露著肌膚直到四角褲口，男人意識有些不清楚，身上滲著薄薄的汗珠。

他移動了腿部，聯動到腳踝的鐵鍊，房間發出金屬聲響。可惜他的腿移動弧度有限，而他聽見了木門開起的碰撞聲，不安與恐懼佔據了他所有的感官，甚直他一點也想不起來...到底為什麼？

「詩音，你醒了啊？」

詩音吞了一口口水，他力極感受到大腿內側有著冰涼的觸感。他無法反抗，甚至他每想驅動身體，冰涼的東西便朝著他私密的地方移動...他發出嗚咽嘗試想掙扎，然而越是掙扎、對方哼哼的笑聲感覺越興奮。

「唔...」

這女人的聲音細膩而溫柔、神秘又嫵媚，然而這獨特的嗓音，他聽過...然而詩音的心裡有股其怪的感覺，他的意志告訴自己抗拒，然而身體卻...。

＊＊＊

詩音突然驚醒，他輕抹去額頭前的汗珠，立刻拿了衣服蓋在重要部位。雖然是夢，還是起了生理反應，這讓他非常困窘，畢竟這夢還不是一般人的夢境，他要怎麼說？

居然還是在學校午休的時候，真是令人覺得非常尷尬。詩音一臉鎮定的看向前方的某個位置，那個老師還沒回來...讓他頓時鬆了一口氣。詩音很久不曾感覺到這樣不安，若是因為戀愛的心理，或許還能理解。但詩音對這位女老師，感覺還不僅僅只是這些...

「大河內老師，你還好嗎？」

「凱蘿老師！？」詩音驚訝的倒抽一口氣「我、我很好。」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好，要不要去保健室一趟呢？」

「唔，不用了。」

「嗯？」凱蘿露出淺笑「我不用擔心，會很仔細的幫你檢查。」

「不，我很好。」詩音拿下了眼鏡「謝謝你。」

凱蘿一抹淡淡的微笑，身上有著如百合花般的淡花香。她緩緩的坐回位置上，上身穿著合緻的白色襯衫配上黑色緞帶，短窄裙露出修長的雙腿，外頭包覆著黑色透明的絲襪。凱蘿一直都是校園裡最神秘的保健課醫生加法文課老師，聽說每個學生都深愛著凱蘿老師。還曾有聽說，有男學生為了想追求凱蘿，而不惜砸下重金...但凱蘿只說是謠言，一笑置之。

詩音本能的瞄了凱蘿的腿，在看見凱蘿嫵媚的笑容，驚嚇的低頭裝忙...凱蘿連聲音都是極度令人陷入無盡的幻想，穿著及舉止都充滿了法國風情及自信。只有她，詩音無法壓抑自己；只有她，詩音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凱蘿老師，我可以詢問你法國禮儀嗎？」隔壁的體育老師露出燦爛笑容「聽說，有吻手禮。你可以教我一下嗎？」

「噢...這事情不是光講就可以說明的。」

凱蘿時常被隔壁的體育老師『問問題』。全辦公室的人都知道...教體育課的石田老師，非常喜歡凱蘿。然而凱蘿只是淡淡委婉，雖然有很多老師極力搓合，詩音一看便知道...凱蘿不喜歡肌肉男，只是不失優雅的回應石田罷了。

「吶，我可以用行動來練習嗎？」石田老師輕握住了凱蘿的手「你告訴我該怎做。」

「...」

凱蘿優雅的將手抽了回來，起身走向詩音的位置。她挪動了臀部坐在詩音的辦公桌上，將手朝向詩音伸出...溫柔的眼神看著詩音。水藍色的眼眸配上細長的睫毛，柔媚的法國式音調，楚楚動人的模樣...

「詩音，你來當我的示範好嗎？」

「...也好。」詩音已經管不著石田眼睛冒火的模樣「該怎做呢？」

「請溫柔的...握住我的手。」

詩音輕輕的握住了凱蘿的手，有些冰涼又細緻的手，長指甲塗上水蜜桃色的指甲油，襯托出健康的白色肌膚。凱蘿的音調十分溫柔，就像是咒語般的說著...

「法國的吻手禮，不是男人占女人的便宜，粗魯的吻女人的手背；是男人將臉靠近女性的手部，將氣息輕掠過對方的手...」凱蘿淺笑「當然唇越是接進對方，那是一種『暗示』對方的意思。」

「原來如此...」

正當詩音準備按照凱蘿的說法作時，凱蘿說了幽幽的一串法語，詩音一頭霧水的看著凱蘿。凱蘿彎下腰，壓低音量的在詩音耳邊說著...

「但詩音，我允許你用唇輕掠過的我的手。」

「...」

詩音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淡淡的緋紅。凱蘿是在暗示他什麼？詩音將臉接近了凱蘿的手，卻聞到異於身體的香氣，是一種強烈濃郁的花香...

突然間上課鐘聲響起，於是原本看好戲的老師們都必須紛紛離去。而凱蘿在詩音接近之前，就優雅的將手收了回來，用手輕撥了她大捲的金色髮絲。凱蘿將雙腿放下，雙手扶住了詩音的臉頰...詩音才注意到，凱蘿的左眼角下有著一顆小痣。

「謝謝你，詩音。」凱蘿將臉輕貼在詩音了臉龐「我們還真是...有緣。」

「有緣？」

「聽過克蘿依的音樂嗎？」

「克蘿依...好熟的名字。」詩音將手輕靠在臉緣「是最近話題性十足的不露臉歌手嗎？」

「話題性，這詞好傷人啊。」

凱蘿將食指輕戳了詩音的眉心，雖然凱蘿的臉是笑的，詩音卻感覺到她似乎不太高興...克蘿依這人竄紅的太快，詩音最近忙於作曲，的確沒能注意到克蘿依的歌曲是什麼風格？

「總之，如果覺得不舒服...就來我的保健室吧。」

「...真的，沒關係。」詩音尷尬的微笑「我很好。」

凱蘿走會辦公桌，拿了白色長袍便直接穿上，手上拿著保健室的值勤本，便離開了辦公室。雖凱蘿這麼說，但是保健室並不是他說能去就能去，畢竟保健室的熱鬧程度還不輸體育館，詩音才不想去了被其他學生說閒話。

＊＊＊

終於熬到下班，詩音將大部分的學生作業批改好，卻已經接近晚上七點。凱蘿提到了克蘿依的曲子，於是詩音將克蘿依的名字，影音網站出現了『Chloé』的影片，占滿了首頁的前五名。每一首單曲都是黑底和一個倒著的白色十字架，沒有任何畫面...第一眼看十分詭異。

也許是因為市場上，還沒有人如此大膽的作出這樣舉動吧？尤其大眾偏好女歌手是清新脫俗、不然就是美貌姣好，這樣的沒有MV的單曲作法，十分特別。

詩音隨意點了首冠軍單曲，黑色畫面中的白色十字架緩緩的發出光澤...音樂卻是十分輕快，歌詞內容是關於某種心理狀態。歌手對於自己的聲音十分有自信，為了凸顯歌曲的頹靡感，用帶滄傷的啞音唱歌。不知不覺就把整首歌聽完了，詩音深吸了氣，怎說呢...內心深處有股躁動的感覺。

「很好聽吧。」

「凱蘿老師？」詩音抬起頭，凱蘿已經坐在他面前的位置「你還沒下班？」

「...剛好有點事情。」

「克蘿依的音樂，的確很有意思。」

「有首歌，你的確應該聽看看。」

凱蘿站了起來，走到了詩音身邊，彎下腰手指輕滑動筆記型電腦。詩音將身體向後壓低，凱蘿是個十分有危險性的女人，他身上散發的費洛蒙，可能是一般女性的百倍...

詩音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凱蘿的時候，因為凱蘿的金髮碧眼、法國人獨特的特性...讓他想起了之前某個曾拜訪過他的女歌手。女歌手有著極好的天賦，有著令人著魔的嗓音及天使般的樣貌。

「不知道你還是否記得...有個非常美麗的女歌手，曾請教過你。」

「...請教過我的人很多。」詩音看著凱蘿的側臉「怎了嗎？」

「那個人...你絕對不會忘記。因為她擁有如天使般的純淨與善良...」

詩音看著凱蘿操作電腦，最後影音網站最後的畫面，一樣是黑色底、白色十字架，歌手Chloé的MV網站。這首歌名叫做Cheryl...詩音倒抽了一口氣。『綺麗兒』就是那位女歌手的名字...而她早在三年前，就死於自殺，消息十分突然。

同Cheryl名的歌曲，曲風卻是十分憂傷，歌詞包含著思念與怨恨。詩音看了點閱率，和其他首歌一樣的暢銷，讓他不禁懷疑...明亮樂觀的歌曲，是否已經無法滿足大眾的期待？

「綺麗兒的意思，就是指珍愛的人。」凱蘿輕笑「我的母親為姐姐取名時，也許有點偏心吧？」

「凱蘿是綺麗兒的妹妹？」

「...」凱蘿的嘴角微微上揚「啟示錄第20章第2節，就是我的身分。」

凱蘿話只說到這裡，她伸出手輕放在詩音的肩上，將臉輕碰在詩音的臉旁，這是凱蘿一慣喜歡的打招呼方式。凱蘿離開了詩音的身邊，走向大門...而詩音看向撥完的MV，最後停留在黑色畫面，紅色字體如鮮血般的向下汩汩流著，這種電腦效果，十分簡單但令人映象深刻...

『我將從地獄回來復仇。』

詩音默默關上MV，用搜尋系統尋找凱蘿的話。畢竟日本人對於國外的文化，並非熟悉的領域...螢幕標示著：啟示錄第20章第2節記載：「龍，就是最初的蛇，又叫魔鬼，也叫撒旦」

《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