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第四章

雪彥站在能劇舞台上，望著台下空空盪盪的觀眾席，雖然還沒正式上演，但只要想起緋櫻可能在舞台下看著他...雪彥就比平常更加賣力，每一腳步、每一動作都有獨具意義。學習、傳承著藝術，緋櫻一定能理解，他想透過能劇表達的意義。不斷堅持、努力和練習，最後得到掌聲，這是雪彥最快樂的事情。完全投入於能劇中，直到音樂結束過後，雪彥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身大汗。

雪成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很久部曾看雪彥如此努力，這樣的反常使他開心也同時感受到...這次表演似乎對他有著特殊意義。正當雪文正猜測著雪彥的心思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有位穿遮西裝的男子跑了過來，看見雪彥便腳跪下...

「拜託您了、請您一定要去救小姐！」男子抬起頭「緋櫻有可能會有危險。」

雪彥皺了眉，但過了幾秒神情緊張了起來...拉住了男子。男子欲言又止，似乎不能把為什麼不能親自阻止危險的事情說出來...雪彥是他唯一能拜託的人。男子滿臉愧疚，這陣子看著雪彥和緋櫻的情況...其實他也為兩人的情況感到難受。為了感念緋櫻對他很好，他只能做到此...抹去頭上的汗水，請雪彥跟著他一起前往。

「...」雪彥幾乎肯定緋櫻出事了「快帶我去見她。」

「等下...我想你會需要這個。」

雪成朝著雪彥丟出了一根表演用的木刀，雪彥點了頭...便和西裝男子一同踏出了大門。雪成大概猜得出來，一定跟女人有關吧？還不曾看見他如此緊張。記得母親還叨叨絮絮說著，雪彥似乎喜歡一位小姐，還遲遲未看見進度，該不會只是幌子吧...母親真是擔心過度了，他是很正常的男人呢。

不過父親，似乎對那位小姐不怎滿意...因為那位小姐的工作吧？身分也似乎有些問題。其實感情這種事，做父母的比孩子還緊張呢。畢竟雪彥平常不住在家裡，有些事情反而不像雪成清楚。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雪成只能默默為雪彥祈禱...。

＊＊＊

車停了下來，雪彥立刻開了車門...他心裡不祥感一向非常準確，西裝男子就是緋櫻的保鑣。今日鎌倉氏的女主人，要他不要跟著緋櫻...於是他私下查了今日熟客名單。的確不妙，這熟客可是出了名的商業人士，但風聲一直不怎好...是會騷擾藝妓工作的登徒子。於是他想了想，費盡手上所有可能的管道找到雪彥...。

雪彥執意闖進了餐廳，他已經從保鑣那裡得到消息，非常確信緋櫻一定在包廂裡...不管餐廳老闆如何阻止，雪彥硬是開啟了包廂門，沒想到印入眼簾的情況...更讓他整個怒火燒了起來。男子一手扯著緋櫻的腰帶、和服扯亂露出了雙肩、緋櫻白色妝扮有著明顯的淚痕...

「立刻離開那女人！」雪彥幾乎快嘶吼出來「立刻！」

「你是誰阿！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熟客才...」

「我在說一次。」雪彥用木刀指向男子「離開！」

話還沒說完，雪彥後方傳來一陣吵雜聲響...一群穿西裝、帶墨鏡的男子跑了過來。嘴裡還喊著...『哪個渾蛋妨礙老大？』、『一定要給那小子顏色瞧瞧。』大約三至四個包圍著雪彥。

「拜託...不要。」緋櫻的聲音略微沙啞「請不要傷害他。」

「我覺對會讓那小子斷一隻手、還是一隻腳。」男子哼哼笑了出來

「不要向那些人低頭，緋櫻。」

紫色眼眸幾乎都快冒出火來，雪彥轉過身，木刀前端微微上揚...看見喜歡的女人哭令人難受，他絕對不會饒過這些傢伙。雪彥冷靜的思考著，這些人果然也橫衝直撞了過來...一擊頭、一擊手、一擊不斷的攻擊要害，力道也絲毫沒有減輕。對方同樣不是省油的燈，試圖攻擊雪彥的手...然而木刀一旋轉、再度揮出，男子嘴角流血立刻倒地。雖然道具木刀無很明顯的殺傷力，但只要劍道技巧純熟，還是可以輕易的擊倒對方。

「我不想多惹事。」雪彥眼看對方幾乎倒地哀嚎「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只要緋櫻。」

「...這女人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男子不屑的看了緋櫻一眼「有理由嗎？」

「她...」雪彥語氣堅定的說著「是我未來的妻子。」

緋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自己有那個價值被雪彥喜歡著嗎？男子哼哼笑了幾聲，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兀自的點起菸...看著雪彥攙扶著緋櫻，走到門外。男子叫住了雪彥，眼神帶著譏諷的看著兩人...身在紅塵怎能不沾染紅塵一切呢？這情況，他看得多了。雪彥的舉動，讓他覺得傻。

「吶女人...可是我們眼中的花魁。」男子吐了口菸「你確定要這種女人嗎？」

雪彥沒說任何一句話，便帶著緋櫻走出了餐廳...這樣狼狽不堪，緋櫻咬著唇想一死了之。雪彥攔了計程車，便直接前往雪彥的住處...這樣的情況，雪彥再也無法坐視不管，鎌倉氏女主人已經不把緋櫻當人看了，只是棘手的商品，想要立刻脫手罷了。這樣的緋櫻回到鎌倉大宅只會更危險，多受皮肉痛而已。

不過比起這個...雪彥更在意的是緋櫻的想法。這一路上緋櫻異常安靜，不哭也不多問一句，直到雪彥帶她到了平常居住的公寓裡...緋櫻才摀著臉哭了起來。雪彥能做的，就是緊緊抱住女人...他寧願緋櫻大哭好好發洩情緒，也不願意看著她忍受著這些傷心的事情。

「吶男人碰過我...」緋櫻喃喃說著「我不是那個乾淨的緋櫻了。」

「...你還是你。」雪彥收緊了雙臂「我還是喜歡你。」

「...雪彥，謝謝你。」

緋櫻中於呼喚了雪彥的名，雪彥開心又難過...用手輕撫拭去女人臉上的妝，哭得一團糟的模樣的確很可憐。先暫時不去想未來吧，未來就是一個虛無的幻想...

雪彥走到衣櫃拿了自己衣物交給緋櫻， 請她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吧。今夜的她肯定嚇壞了，需要一點時間平復情緒...。緋櫻點了點頭，有些疲倦的走向浴室。

《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