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第二章

排練室裡卓也和雪彥一如往常的練習著，很明顯雪彥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練習...不斷注視著牆上的鐘，練習一旦超過晚間十一點，雪彥就顯得有點焦燥，匆匆忙忙跟大家道別。這樣的情況，詩音看在眼裡...也不免好奇，大夥們總在雪彥離開後，開始討論著雪彥異常的轉變。難道冷如冰山的雪彥，找到了融化的火苗？詩音跟Mu討論得熱烈，卓也仍在狀況外...雪哥哪會脫離單身貴族行列？更何況他從未透露喜歡的女孩子是哪類型？卓也哈哈笑了兩聲，說不定雪哥愛的是男人...

直到某天，大都會來了名女孩，站在錄音室外徘徊著。卓也發現了有名女孩，朝著錄音室內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人...黑色長髮搭配著合宜淡妝，長裙與胸口蝴蝶結設計襯衫，有股清新脫俗的感覺。卓也看得入迷，直到錄音室門打開...雪彥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同時也發現現入癡呆狀的卓也，心裡有股莫名火悶燒著。

「卓也，你應該要進錄音室了。」雪彥反手關上了門「還待在這裡幹嘛？」

「欸？妳、你是來找雪哥的嗎？」

「甘你什麼事情啊。」雪彥面容嚴肅「快進去啦。」

卓也才一副了然的樣子，果然進錄音室門還未關，就聽見了卓也調高了音量說著門外的八卦...雪彥有些哭笑不得，輕嘆口氣。就讓他們好好的說一翻吧...卓也老說我可能的性向，今天還能獲得證實，這樣也不是壞事。

「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

「沒事的。」雪彥苦笑著「就讓他們去說嘴。」

倒是緋櫻難得今天來到了大都會，雪彥立刻向裡頭請了一個小時...詩音很大方的准了雪彥今天"好好休息"，錄音室原死氣沉沉的氣氛，順間歡樂如同廟會。還有人在意旁歡呼、朝著窗外觀看、還有卓也嘴說著賭輸了...雪彥心想，真是敗給這些傢伙。

『如果這真是戀情...也就好了。』其實這陣子...雪彥的確特別去找緋櫻，就只為了可以一起沒事的走一段路。就算知道緋櫻僱了保鑣為了她工作上安全，雪彥仍想在她工作結束後，看著她、陪伴著她...就算這路上其實什麼也沒說。

＊＊＊

「好久...沒看見太陽了。」緋櫻抬起頭「藤堂先生也是吧？」

「你叫我雪彥就可以了。」

「...我沒辦法啦。」

緋櫻的臉又紅了起來，身穿著現代女孩子服裝就讓她已經有點彆扭...更何況是特地跑來找雪彥。原只是想看一下雪彥工作的地方，沒想到他就直接來陪她了。兩人突然又沉默了下來，這樣難得的時光...還真不知道怎安排？

兩人朝著熱鬧的街道上走去，來來去去的人潮...倒讓雪彥和緋櫻走得更近些。這樣擁擠的場合真的很危險，雪彥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善的眼神，正朝著緋櫻看去...。雖然緋櫻工作身處副雜環境，還算能應付得過，但這般情景有人遞上名片、甚至言語上的騷擾...使得沒有保鑣的緋櫻愣在原地。一旁的雪彥伸出了手握住了緋櫻，趕快帶離這熱鬧又複雜的地帶...最後終於逃到了公園，然天空已漸漸暗了下來，夜晚的時刻又來臨了。雪彥和緋櫻如逃命般的喘息著...直到雪彥意識到他緊緊握著緋櫻的手已經好一陣子了。

兩個人都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緋櫻抬起頭注視著雪彥的紫色眼眸...手掌心傳來陣陣熱度和心跳悸動，緋櫻在心底祈禱著...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但她知道無法再繼續了，也許這輩子和雪彥...就只有這一次的幸福感受吧。

「你有想去哪裡嗎？」

「去哪裡都好。」

雪彥微笑著，卻發現了緋櫻長袖地下的肌膚...有著一條一條的紅色痕跡。依雪彥的判斷，這絕對不是一般碰撞所造成痕跡。緋櫻急忙的將手收回，卻被男人拉住了手...雪彥知道藝妓並非輕鬆的工作，然而這樣的鞭打痕跡如和解釋？

「可以放開我嗎？」

「我不會放開你。」雪彥堅定眼眸看著緋櫻「你可以告訴我嗎？」

緋櫻水藍眼眸裡泛著淚光，雪彥這時才明白...緋櫻來找他的原因並不單純。這樣美麗的女孩子，到底承受了什麼？緋櫻將手摀住了唇，低下頭眼淚滑落著...雪彥拿出了手帕，最後哪裡都沒去，坐在公園的板凳上，靜靜的等待著緋櫻透露些什麼。

「外頭傳來了...一些不好聽的聲音。」緋櫻勉強擠出笑容「你知道什麼是花魁嗎？」

「我知道你不是。」雪彥輕握著緋櫻的手「但你知道這些消息是從何而來嗎？」

花魁指年輕貌美，且於茶道、和歌、舞、香道等諸藝皆有不俗的造詣，但服務對象只限於達官貴人，達官貴人亦以客禮待之，但是會賣身的，而藝妓的真正身份是藝人，主要工作是待客作藝。這樣的消息一旦傳開，藝妓的壽命也宣告終結...緋櫻擔憂的不只是如此，還有『姐姐』，已經要求她必須要找歸宿。

緋櫻從有記憶以來，就已經身處置屋...從小被嚴格的教導著，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藝妓。置屋除了養遇她以外，也是它她的牢籠...裡頭的姐姐，教導著她、督促著她。然而年輕貌美的藝妓，會不斷的出現...現在置屋的姐姐，有著更好的計劃。

「對於藝妓而言...三十歲就必須退休。」緋櫻淡淡說著「我距離這期限已經不遠了。」

「往後你的你...會如何安排？」

雪彥雖然問了，卻也突然想起那天舞臺下...一雙雙注視台上緋櫻的眼。西裝筆挺、甚至知名商業人士...雪彥突然明白，詭異的氛圍就是這個。吶個舞台，就是要賣掉緋櫻的展示台？越想閱令人覺得不寒而慄。緋櫻一定知道自己...被姐姐如何處置吧？

「往後的我，已經安排好了歸宿。」緋櫻將手帕遞回給雪彥「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已經決定好了嗎？」

「因為一旦破壞名譽的事情盛傳...我會有什麼下場...」緋櫻悠悠說著「連我都不敢想像。」

緋櫻說完後，陷入了很長很長的沉默...雪彥看著緋櫻甜美的臉龐，他不知道自己能為緋櫻做什麼。他輕輕揉著緋櫻柔軟的小手...總覺得當初的相遇，自己也成為了幫凶之一嗎？難怪當時的她，冷漠的語氣帶著不悅。但那次的相遇，也造成了一個意外...雪彥整個心為緋櫻揪心著。還能為這個女孩...多做什麼？

《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