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小說題材】秦樓月<卷九>

「請您放手。」

黛春平和且沒有情緒的語調。女人沒哭、但亦沒有感到喜悅...知道抱著她是楊燁，照理說心上人抱著自己，日思夜想著不就是...也希望他明白自己心意呢？然而此時的黛春覺得心冷冷的，與外頭陽光成了對比。剎那間，她緊握的手，她想起的是小明...還有那些不懂得男人間爭吵。

聽見了黛春這麼說，楊燁只能鬆了手，任憑女人離去，似乎有什麼已經和以前不同。楊燁感覺到胸口像是被刀砍過，非常刺痛、撕裂以外，比他所有在戰場上受過的傷還疼。原還有些愛詭辯的楊燁，此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翊文沒安慰他、雖想著乾脆給楊燁一拳，讓他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注定，只說天意難為。所謂的天意，是指黛春應該要嫁給南紹皇子過得幸福快樂的日子。就算她強行介入了命運，命運不過是流轉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你的人生失去很多東西，但也會得到什麼。」

翊文神神秘秘說了一些很玄的東西，說失去與得到是一種相對概念之類的。重點是楊燁想知道，如果這時候試圖挽救一些什麼還來不來得及？楊燁嘆了一口氣，算是一種懺悔好了，不適合這樣扭扭捏捏，書生才扭扭捏捏，我可是堂堂的男子漢！

然而對於一個武將而言，翊文的話簡直亂七八糟的，一句話都聽不下去。楊燁挺起身體，不管有沒有想通了什麼，毅然決然往黛春的房間直奔去！翊文呵呵笑的看著楊燁走去，毫不猶豫的感覺，真是浪費自己口舌勸說了。其實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你想未來怎樣，你應該靠自己改變才對。

「總之，別霸王硬上弓呀...」

翊文實在是覺得這三人關係富饒趣味，如果有一句話可以表達，大概是旁觀者清。以道士自居的翊文，回頭看地上的鴿子，小小念了咒語，鴿子便往南方飛去...我可不想錯過什麼『好戲』。如果多些曲折，可讓三人的命運從此不同的話？噓，天機不可洩漏呢。

楊燁沒問『我可以進來嗎？』就推開門直接進來。黛春也沒特別反應，只是若有所思的在思考什麼。楊燁看著黛春發愣，也許應該直接道歉比較妥當，可是他自認為沒做錯什麼，憑什麼道歉呢？於是移動了身體，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坐在黛春一旁。

「我曾經很喜歡將軍。」

黛春悠悠說著這席話，楊燁早就知道了，所以這句不是重點！楊燁已經有些耐不住性子，黛春個性就是這樣，然而小女孩的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狀況？楊燁輕吞嚥一口口水，不管了！不管了！

「你別說了，總之，我是喜歡你了，你也明白。」楊燁絕的憋死了！「我可以不用知道答案。」

黛春看著他的眼睛「你告訴我，南紹的事情好嗎?」

終究要知道黛春與段明的關係...楊燁將搭出逃離皇宮後，在市集所見到的情形詳述一遍。南紹是武后急欲安撫對象，五公主便是武后安排聯姻的人選。這幾個女兒之中，屬五公主最為順從乖巧，不曾反抗武后。這幾年來邊疆戰事已每況愈下，在考量百姓與國家安穩情況，五公主成了犧牲品。

南紹地屬易守難攻的邊疆，若與其他少數名族聯合起來，則會成為大武王朝的後患。這聯姻的意義十分不同...然而可以暫停十幾年，但不太表從此之後就不用擔憂。

「如果我嫁給南紹皇子，百姓就可以不用打仗了嗎？」

「如果依協議的話，免強可以度過幾十年的好日子。」

楊燁知道聯姻可能出自於強迫，但事實上如果真的談成的話，對於百姓多多少少有些幫助。黛春是因為認識了段明才改了心意了吧？楊燁突然間心情很糟，畢竟他那種人...可能比我好了很多，不管是家世、品行甚至對黛春的行為。

黛春握住楊燁的手，堅定的看著男人的眼睛....楊燁感到很困惑，說不上來。黛春的眼神似乎是瞭解了什麼，然而握著楊燁的手還在顫抖...兩頰緋紅的如同蘋果。狀況似乎比楊燁想像的還要好一些？

「謝謝你，這樣關心我。」

黛春這番話，反而讓楊燁無地自容了。話說的關心，其實是自己喜歡黛春，所以想保護她，於是想方法的想遠離她，卻沒想到因此反而被思念折磨得很慘。甚至到後來...還想占有她。然而管不了這些情緒上的波折，楊燁將她攬過自己的懷裡，此時此刻，他覺得行動比較能表達他想傳達意思...黛春很溫順的倚著，將眼睛緩緩闔上。黛春一直都很喜歡楊燁，不管她是什麼模樣，她都崇拜他、仰慕他、注定的愛他。

楊燁緩緩順著女人臉龐，雙唇交疊那一刻，才知道原來黛春一直都...是自己多慮了。

此時，房門摳摳摳摳響。黛春、楊燁立刻分開正坐。翊文科科科笑的推開門，看了兩個人都紅著臉。大勢已定了嗎？還是需要一點點其他幫助哩？

「唉呀，沒打擾兩位吧？科科科，今天真是風光魅、氣氛佳。」

黛春羞紅著臉，將手摀住，簡直不知道該怎辦才好。楊燁則是乾咳幾聲，將好兄弟翊文一同推了出去。

「楊兄，您得氣色看起來...真好呀。」

「你是在糗我麼？你知道我這次是很認真的。」

「是、是、是。我只是剛見您走得非常匆忙，想說您會不會...」翊文挑眉「做出什麼...」

「我不會逼迫她。」楊燁自己拍胸保證，如果她不願意，自個可以衝去外面練拳到累死「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她的故鄉，在那裏明媒正娶...。」

「好，帖子記得給我。」

「當然、當然，早點入席呀。」

隔天，黛春向楊燁道過一聲早後，便紅著臉吃了早餐...想說這幾天大病初癒，想去外頭走走。楊燁說要陪，黛春不肯。黛春說只是散散步而已，不會走太遠。

「等等就回來了。」

楊燁送黛春出門後，離去之前兩人還互相甜蜜微笑了...然而在房間內，翊文在冥想卻十分混亂，突然驚呼一聲。連忙拿起龜殼譜了卦...『澤天決』決象體：澤上於天，澤為蓄水池，積滿則氾濫成災，勢可滔天，為決之象。

「公主有難。」

翊文急忙奔出房間，立刻找到楊燁警告...立刻去找回黛春，不然黛春將逢此劫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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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題材】秦樓月<卷十>

黛春指是隨意的散步，不知不覺來到一望無際的草原，天氣也漸漸暖起來，綠色草地上點綴著美麗的鮮花，然而這些花，都是黛春不曾看過的品種，因此更為開心和好奇。黛春穿著一件披風，邊哼著輕快的曲子...此時突然來了一陣風，吹開了她頭上相連披風的帽子，遠遠得彷彿聽見了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

「黛兒，你在哪？」

「楊燁？」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渾厚又宏亮的嗓音，是楊燁在呼喚著她...當黛春想回應時，突然背後一疼之後，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失去意識。

楊燁看見黛春了！也看見了其他人，看見了兩個身穿黃黃紅紅搭配衣服，蒙著臉的男子，打昏了黛春。楊燁立刻衝向前，身手矯健帶著憤怒的一拳揮過去，被其中一名人擋了下來。對方沒拿出武器，但眼神似乎不把楊燁放在眼裡，向另一名男子說了幾句話後，黛春被其中一名扛在肩上，快速的跑了起來、帶走了。

雖然只有短短幾秒鐘，然而實在經驗無數得的楊燁，仔細聽對方口音及內容，只能確定非漢人，因為一句話都聽不懂。看著黛春被帶離，楊燁攻擊男子，男子施於反擊。在過程中，楊燁發現對方弱點，並且加以反擊，男子擊倒在地...當楊燁決定要拉開蒙面逼問時，對方早一步毒發身亡。看來這計畫不向是臨時起意，彷彿早有預謀。

好一個毒發身亡，自身滅口就像恐怖份子一樣，絕對無法從嘴裡透露出些什麼，看來對方的組織有著堅定的規則。根據多年來的經驗，楊燁心裡似乎有個底，正當要追逐另一個同夥，然對方腳程極快，已不知去何處...楊燁撕下敵人身上的一小塊布料，回到山莊。

實在悲憤又痛心，楊燁一拳擊向木門，木門發出聲響。早知道就不要放黛春去散步，不、應該是要堅持自己要陪著她散步才對。不過對方到底為什麼要綁走黛春？翊文拿著布料，正仔細的研究可能國家，似乎想起什麼的...口中念念有詞。

「你沒事吧？」

「我沒事。」楊燁還是非常憤怒跟焦躁

「我不是問你，我問的是我家的木門。」翊文拿起了碎布聞了一下。「誰問你了...」

真的非常奇妙，這個歪歪扭扭的字加上略有香料的味道，這種異國香料的味道，翊文似乎有點映像。翊文像是突然想什麼，朝書房直走，拿起了一本書開始解讀上面的文字...如果翻譯的沒錯應該是...杜松芒波傑....

「這是藏文。འདུས་སྲོང་མང་པོ་རྗེ་」

「是吐蕃，為什麼要劫走黛春？」

楊燁立刻想起...之前因為跟吐蕃有過交手，難怪覺得這麼熟悉。翊文想了想，也許是因為...想和大武王朝有關係的人？不只是南紹...吐蕃也想參一腳。不過翊文更不解的是，在房屋四周布下了十里霧的結界，怎這麼容易被破解？莫非，此行人...有能可破解我的法術？

「看來，我們往安南都護府找顏將軍問個明白，順便向他調一點兵力救人...。」

「黛兒不能等！我怎知道那些吐蕃人居心為何！救人如救火！」

楊燁什麼場面沒過，唯獨這件事情放心不下來，不能等、不能等。萬一這些人就是為了聯婚，一定會趁早給...翊文拍了拍楊燁肩膀，早就知道楊兄帶公主來，就是要為了確保公主安全。關於黛春，翊文還是有些措施。

「我在黛春身上放了保身符，大概能保她一陣子平安。」

兩人簡單商討一下之後，事不宜遲，須快馬加鞭前進安南都護府。

另外在南紹白崖𧸘，風呼呼吹著讓段明有些難安。說著要公主等他，但現在都還無法動身，段明鬱悶的嘆了一口氣...原本是為了要躲聯姻，卻沒想到碰見了未過門的妻子 ─ 黛春，原本只是要捉弄對方，卻沒想到讓他日思夜想著。段明離去，其實關於翊文宅邸，買通了另一個家僕傳達消息...

沒想到在此時，信鴿飛到了他的窗前，段明立刻拿起信條一看...怒，怎吐蕃這時出現搶了公主？生氣的一掌打向桌子。原本只要在一些時間，便可迎娶黛春，沒想到此來的消息，讓段明非常錯愕。

「報！」

「說。」

「邊界發現有吐蕃人是跨界經過，據前線探子說...好像還帶了個女子。」

段明核對了兩方情報，這消息來源非常可靠。正當段明陷入思考時，此時僕人同時跪下答道：

「都督大人、夫人。」

「是誰，讓我們段明皇子動了怒氣？」都督拍拍段明的肩膀。

都督在南紹保護邊疆、驍勇善戰力下許多功勞，後來南韶皇將二公主許配給這位都督。這位公主，是段明的姊姊，因此段明對姊夫也十分敬畏。也時常找姊夫討教國家治理、邊防護衛等國家議題...都督對於段明視如兄弟，因此看見了段明神情，大概知段明心情不佳。

「姊夫，可以借我一支軍隊嗎？」

「怎了？想去戰場體驗嗎？帶兵打仗可不容易喔。」

二公主看著段明臉色，這幾些日子，看段明忙進忙忙出，心情愉悅。似乎很期待與大武王朝的聯姻...然而今日卻如此憤怒，開口便要軍隊。便小小聲和夫君道：

「夫君，這小子最近春光滿面...不過今天震怒，應該是為了某位良人吧？」

「喔，這小子怎不早說呢。什麼是姊夫幫上忙的儘管說」

段明將前前後後因果告訴了二姊及姊夫，都督聽完後眉頭深鎖...吐蕃人不好對付，目前我國與吐蕃正是敵對狀態，倒是大武王朝想來拉攏其中一國。想必...吐蕃人目的應該不只是為了拉攏，甚至想當個駙馬爺來收取大武資源...也不一定？不過用綁架公主的方式也未免太過魯莽？莫非其中還有更深一層的計畫？戰場多年的經驗，使得都督不禁往更不好的方向想去。

「你先不用擔心，吐蕃為藏傳宗教，這位姑娘應該暫時不會有事。」

都督喝了一口茶，對於宿敵吐蕃可是深刻的碰觸過。對方宗教信仰不會傷害無辜，但難保不會有激進派，就是想趁機奪得好處。雖然這麼說了段明確一點都沒緩和氣憤。

「來研擬一下計畫吧。」

此時段明一心只想盡快救出黛春...就算殺光吐蕃、把吐蕃國給翻過來，也非得找到公主不可！都督看到了段明難得的神情，這位公主一定非常的迷人，才使得平常如此冷靜沉著的段明，都失去了應有的理性判斷能力？段明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露出堅毅的眼神。這時，他已經預定好、下好下一步棋。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