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第十章 妳的身影 Hope springs eternal(上)

自歸蝶走了之後，信長常常帶著彌郎到處走走。有了孩子，他很願意把時間放放在孩子的身上，歸蝶是她最心愛的女人，而彌郎也會是留下來最好的禮物。雖然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樣的教育，但信長還是盡量做到將自己所學，交給彌郎。信長相信，身為妖怪的彌郎，除了靈性以外還有悟性，能夠明白信長交教他的事物。這樣的日子持續一年，而信長對於以往的記憶也逐漸的恢復。

信長總覺得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感應到歸蝶的氣息。不過冷靜理性的他，也總是告訴自己，這只是自己太過思念歸蝶...

偶爾他抽空來到神社百年神樹前，將手輕放在樹皮上。已經再也沒有通往三途河的方式，也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應該使得他追憶...樹輕擺動身軀，就像回應他的思念一樣。信長喃喃說著她想告訴歸蝶的事情，就彷彿這女人還在他身邊一樣。

＊＊＊

『等待著君臨...』

當他再度睜開雙眼，身邊的景色和往常不太一樣。事過境遷，他又來到了三途河。這裡的戾氣還是一樣重，信長嘗試著網記憶中的小屋前進，也果然看到了一間日式平房，歸蝶曾住過的位置。開了門，他朝著大廳走去，又開了門，他來到了有花園的房間...信長非常確定自己聽見了聲音，雖然非常微弱，但是是女人唱歌的聲音。

『豈能讓君看見我憔悴的容顏...』

信長跪坐到了門邊，歸蝶在這裡望著橘黃色的三途河已經好幾百年了。陽世親人因思念死去的親人，所留下的悲傷淚水，化為雨水流入了河流之中...這樣悲傷而痛苦的感覺，不斷洗捲著歸蝶的情緒，每每想起，就讓她傷心欲絕吧？彼岸花不滿了河川兩側，鮮紅的綻放著接著糜爛。

『勸君更進一杯酒...』

信長漫步的走到了衣櫥前，打開了衣櫥門，看見了一名女子用手環抱著膝蓋而坐。為什麼他知道？信長跪下了雙膝，用手輕搖了女人的肩膀。女人的眼眸是黑到不見底，而靈魂也隨知飄盪著嗎？

「歸蝶。」信長喉嚨酸了起來「我心愛的妻子，濃姬。」

「...」

也許是因為信長的思念傳達給神樹了嗎？信長終於忍不住潰堤了，眼淚緩緩的滑落滴在歸蝶的手上。女人緩緩抬起頭，伸出了手輕拭去信長的眼淚，她的眼睛看向了信長的臉龐。信長捉住了她的手，將手放在臉頰旁邊。歸蝶的手非常的冰冷，彷彿沒有生命的木偶...他的眼淚因為有著太多情感，喚起了歸蝶身體的記憶，她是這麼疼惜自己的丈夫。

「不要哭了...」歸蝶唇動了動「不要哭了...」

「我怎麼可能不哭。我好想念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離開？」

歸蝶的眼眸漸漸有神起來，她住意到眼前的男人，是她最愛的丈夫。她伸出雙臂，撲向了信長的懷裡...這是什麼情況？我睡了多久？我不是...死了嗎？歸蝶感受男人身體裡傳來的體溫。

剛剛還在身不見洞裡的黑暗。歸蝶只記得最後，她和信長告別的那個剎那。因為太過深刻、也太痛，歸蝶知道自己死了，用自殺的方式離開，因此她的靈魂註定了要飄盪著，沒有歸宿、沒有定所。傳說，只要有人能夠真誠的祭拜著、想念著亡者，而亡者就會因陽間有人的祝禱而早日脫離苦海。

「我以為...我已經死了。」

「沒錯，你已經死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信長背後傳來，茨木倚著門邊，微笑著看著兩人恩愛如昔的模樣。茨木非常樂意看到這麼美滿的結果，畢竟神明大人可是無法捉模而嚴厲的。原應該順應自然法則而運轉而生的結果，這次神明大人竟然網開一面，要他好好看著歸蝶破碎的靈魂直到痊癒。茨木也算是參與者，網常都不會有太多情緒的他，終於感覺到心裡有難以言喻的激動。

「為什麼...？」

「不要問太多問題。」茨木將手橫放在胸前，彎下腰「我要送你們離開這裡了。」

「茨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歸蝶被兩男人攙扶了起來「我...怎感覺不太一樣？」

「當然不一樣，我親愛的朋友。」

茨木將兩人送到門口，然而接下來的路，就不是茨木能跟他們一同前進。茨木突然覺得有些難過，這就是人類所謂的離別...

「向前走，永遠別回頭。」茨木微笑「歸蝶，你已經重獲一個新的生命。」

「這、這是真的嗎？」

「是的。」茨木輕輕推了歸蝶的肩「這是神明大人賜與你和信長的機會。」

「...所以我是人類嗎？」

「信長大人，請你好好照顧歸蝶大人。」

告別的話彷彿永遠都說不完，茨木將手掌朝前，用力的推了信長和歸蝶一把。希望他們在人世間，可以明白，人的生命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然而這些長短的人生中，命運都帶給他們不同的意義...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的機會，難得朱天和茨木同時未為信長和歸蝶請命。這是神明大人欠你們的，自然要還給你們相愛的機會。

『好好珍惜吧。』茨木望著兩人的身影『你們的愛情，是全部人所親眼見證，也感動的。』

信長拉著蹣跚的歸蝶，一步一步的朝著光亮的出口跑去。他再也不想失去這女人，更何況那個世界，還有人在等著他們...

「歸蝶，這次你再也沒有機會離開我的身邊了。」信長喃喃的說著「我發誓。」

「信長...我聽見了。」

歸蝶白皙的雙頰紅潤了起來。隨著離開三途河，歸蝶也漸漸感覺到身體沉重了起來，不過只要能夠跟信長在一起，未來有什麼樣的困難，他都不怕了...她這條命可是信長日夜盼望來的，歸蝶很感激。

＊＊＊

第十章 妳的身影 Hope springs eternal(下)

過了一段時間，信長安穩的在書店工作，他曾想過要自己開間書店。沒有野心抱負？信長將眼神飄向了窗外，歸蝶抱著孩子向他揮了揮手，他現在的生活就如同一般人般的平凡而單純。曾經信長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如今來到2016年，全日本人都認識那個時代下的織田信長。卻沒有人知道，織田信長穿越時空之後，也走在一般的街道上，也一樣喜歡吃納豆配味噌湯。

信長脫下了圍裙，也不是不甘生活單純無趣，而是太多男人對於他的老婆特別關注...信長偷偷買了兩本關於『兩性互動』的書籍，並不是特別研究，只是想多多了解現代的夫妻是如何『互動』罷了。

才剛念完歸蝶的異性緣不錯，就馬上有人向前搭訕了。男子穿著花襯衫，一臉痞子樣走到了歸蝶面前。由於彌郎還是狐妖之軀，因此大部分的普通人都還未能看見這孩子。

「嗨，美女。」男子將手緩緩放在後面的牆上「要不要跟我約會呢？」

「很抱歉，我結婚了。」

「這樣也沒關係，只要不要讓你老公知道就好。」

男子才剛說完話，就覺得全身感覺觸電。也不算感覺，因為彌郎正對著男子放出電壓，男子痛苦的在地上抽續幾下。此時信長剛好下班開了門...

「那個人怎了？」

「沒事、沒事。」歸蝶幸福的笑著「不要浪費時間在那個人的身上。」

＊＊＊

前一陣子信長才在研究如何當個居家好男人，殊不知卻被歸蝶推出了廚房；想要打掃，卻又被女人搶去...歸蝶說，信長只要負責做好他該做的事情就好。剩下的家務，歸蝶很樂意自己處理...。

「到底怎樣...才可以讓那女人知道，我是真的很愛她啊。」

「歸蝶大人可是盡心盡力的服侍您呢。」

「...也是。」

信長躺回房間的床上，難得他煩惱連書都看不下了。此時蘭丸突然出現，用曖昧的四的眼神看著信長...精靈對於情感是一竅不通的，但主人心裡的感受，可是毫不掩飾的傳遞出去。信長輕推了蘭丸的頭，沒想到彌郎給跟著跑進來玩耍。就享有兩個孩子般的玩耍起來，直到要吃飯的時候，兩個小鬼已經累倒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

歸蝶對於現代的電器已經十分熟悉了，她熟練的站在烤箱前，看著雞肉慢慢熟成的樣子。

「今晚吃什麼？」信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男人的手環抱住了她，歸蝶正要回答問題之際，唇輕吻著她的頸間，一陣酥麻而火熱的感覺。今天的信長，特別的不一樣呢？

「吶、吶...今天...」

「幫我用嘴，脫去手套...好嗎？」

歸蝶輕咬了手套邊緣，信長左手脫去了手套，卻將左手沿著歸蝶衣角探去。輕撥著女人的胸罩邊緣，在用唇撥下了肩帶...世誰發明這東西的？以前可不需要像拆禮物這般麻煩呢...。

「不要發出聲音喔...」信長低沉的嗓音說著「會吵醒孩子的。」

「...」

「再吃飯之前，先享用甜點...你應該意見吧？」

歸蝶的耳朵熱了起來，她可是嘴咬著手套，怎發出聲音阿？信長這人，和歷史上記載的一樣...真是個壞傢伙。信長曾說過，歸蝶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算到了現代，他對她的愛還是一樣濃烈。

信長將歸蝶抱起，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才把手套拿掉...腦海裡還是書中研究的『如何增進夫妻之前情趣的技巧』。歸蝶看起來，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方式欸...信長不自覺得興奮起來...果然書中的知識十分有啊！！！頭埋進了女人的肩膀，看來今晚，歸蝶又要受到信長大人的疼愛了呢...

歸蝶心裡還是非常感激神明大人的。感謝它，能夠讓她和信長在今世完成夫妻的緣分。也盼這世界不要再有相愛的人忍受著分離之苦...

『不過...如果可以，再為彌郎添個弟弟或妹妹，就好了。』

《神影萬花鏡‧再世仙狐‧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