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第九章

天氣極好，陽光有點耀眼。緋櫻站在鏡前，旁人幫她打裡好一切結婚事宜，只有她若像局外人般，沒有待嫁女子的心情。還是說古人在等待未曾見面的另一伴時，心情就是如此的平靜...？鏡中的自己和平常上般的感覺極像，談不上喜悅還有點沉重。腦海裡是前幾天雪彥稱讚她的話語，但這身禮服並非為他而穿，更別提這些隆重的服飾，只塗增她的壓力罷了。

那晚，雪彥再度翻牆離去。雖然見面時間很短暫，但緋櫻已不抱任何期望，能夠再度和雪彥相遇。一方面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也認為這樣活著...真的好累。

等待到時間差不多，她緩緩走到廳堂...一種極度不願也無法改變的無奈感，緋櫻低下了頭。這些天，她的淚已經枯乾了，情緒也枯槁，總之一句話，現在只盼望解脫。的確。緋櫻每一步都沉重，因為她在袖口藏了一把剃刀...她不奢望雪彥能夠救她，只要雪彥能記住她就好。儘管雪彥再三保證，一定會帶她離開這些苦難，然她早已別無奢望。

廳堂門開啟，緋櫻姿態優雅的跪坐於軟墊上...此時置屋的姐姐，神情愉悅又裝得悲傷，天性使然的演技，緋櫻輕嘆了一口氣。姐姐從小在意旁人的眼光比在意她還要多，這個家到外頭的一切標準，都像枷鎖般框住緋櫻。逃不了、也躲不了...。

「接下來你嫁作人婦，要遵守夫家的習慣。」姐姐用袖口拭淚。

「是，姐姐。」

緋櫻聽見自己生硬的答覆，再次抬頭環顧了四周。不知道為什麼，她無法怨恨鐮倉家，就算置屋的姐姐如此待她。她輕輕彎下腰，再度和養育她長大的地方告別...姐姐將她扶起，輕握住她的手...緋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對姐姐不只有怨恨，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至於該怎形容？緋櫻說不上來...

至少在這一天，緋櫻觀察到了姐姐和往常有細微的不同。姐姐黑色眼眸裡，充滿了糾結與不安，這是她平常不曾有的眼神...。緋櫻才發現，姐姐的手上已經佈滿了皺紋，臉上也有歲月的痕跡。

「你以後，就別置屋來了...」姐姐輕輕說著「算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

「...姐姐？」緋櫻疑惑的望向姐姐，然她已經轉身過去。

「去吧。在我改變心意之前...」

緋櫻被伴娘拉住了手，她試圖看姐姐一眼...這話說得有些怪異，難道置屋已經不需要她了？緋櫻記得姐姐曾說，她必須要為正興鐮倉家捨棄婚姻生活...而今怎如此不同了呢？這一切和她的想像有點不同。正當她走到門外，看見一台黑色禮車，還真把她嚇著了...未來丈夫似乎非常有錢？

「快進去吧，不要耽誤了時間。」

禮車車窗緩緩降下，緋櫻看見了一個非常眼熟的女人...Mu紅著臉望向緋櫻，在當事人不知道的情況之下，這是她第一次擔任伴娘，而且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開了車門，新娘坐定之後，車緩緩開動。兩人在一路上都沒有多說什麼，正確來說Mu比緋櫻還要緊張，甚至還暈車了...讓緋櫻有點哭笑不得。

在安撫伴娘過程中，她看見窗外的景象...熟悉的一草一木，緋櫻驚訝的瞪大眼睛。她才想起...這伴娘，就是在大都會練習室裡見過的女孩子。

「雪彥一定會很開心。」Mu終於恢復的一點精神「我們可是為了雪彥和你，準備了好一陣子。」

「準備？」

話才說完，緋櫻已經看見車外景象...停在藤堂家的大門，雪彥穿著傳統服飾站在門口，露出了笑容。這一刻，緋櫻終於在驚喜中了解到今天如此不同。她將手輕放在嘴前，感動的眼淚已經潰堤...她居然是嫁給雪彥？更令她覺得意外的是...她居然不相信雪彥所說的。愧疚使她心糾結著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雪彥開了門，朝著緋櫻伸出了手...淡紫色長髮在空中飄逸著，溫柔的眼神看著緋櫻。雪彥現在的心情比什麼都還要雀躍，終於讓緋櫻來到了藤堂家、終於讓緋櫻離開了鐮倉家、終於可以讓他們一起走向未來。

「走吧，我會一直牽著你。」

「...雪彥。」緋櫻吸了吸鼻子「我現在有點錯亂。」

 「...沒關係，我會讓你慢慢恢復正常的。」

才說完如此正常的話語，雪彥便伸手抬了緋櫻的下巴，深沉又甜蜜的吻便襲擊而去...在場人士都被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傻兩秒。好樣的雪彥，原來一直如此熱情如火？

卓也在一旁發出了抗議，等下！婚禮還沒開始，雪哥怎可以偷跑！快把新郎拉走阿！詩音伸出了手摀住卓也的嘴巴，這麼和諧又甜蜜的畫面，怎能有閒雜人等來破壞畫面呢？

＊＊＊

過了好一陣子，婚禮宣告結束。其實場面不盛大，只邀請了幾位比較熟識的朋友...緋櫻靜靜坐在房間，鏡中的自己和早上有些不同。將預藏的剃刀放在桌上，她輕拭去臉上的裝容，放下盤旋於上的髮飾...素顏的容貌，讓她終於有了平凡人的情感。雖然還不知道雪彥到底怎說服了置屋的姐姐，但這場婚裡充滿了緋櫻意想不到的驚喜。門突然打開了，雪彥雙頰紅潤略帶酒意，朝向緋櫻的坐位前撲了過去。雙手擁著緋櫻的腿，臉平靠在女人的大腿上，喃喃說著...

「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雪彥抬起了頭「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辛苦你了。」緋櫻輕撫著雪彥的臉頰「恭喜你。」

「也恭喜你。」

「為什麼...」

雪彥挺起了身體，有些粗魯的吻便奪去緋櫻的聲音...雪彥引導張開雙腿環繞至腰際上，一把將女人抱起，便躺在已鋪好的床上，扯去了衣領，男人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胸口上，還未脫去身上的和服，卻已凌亂皺摺。緋櫻抿著唇小聲喘息著，被雪彥摸過的地方都格外灼熱...男人已蓄勢待發貼近接觸肌膚，如此渴望著她，讓她受寵若驚。

「我要你的心裡，只有我的存在。」雪彥紫色雙眸充滿濃烈愛意「呼喊我的名字。」

「...我的心裡，本來就只有雪彥。」

緋櫻雙頰漾起櫻花般的淡粉紅色，這樣的答覆雪彥似乎非常滿意...舔舐胸前的果實，手指輕揉著女人最敏感的部位，直到她的身體不由得顫抖。雪彥扶正了灼熱便直挺緩慢進入，緋櫻神情有些痛苦的蹙眉...但她好不容易等待到能夠結合的時刻，不願意男人就此停下了動作。

「疼嗎？」

「不疼。」緋櫻眼眶泛淚的望向雪彥「請讓我好好感受你的存在。」

「這是你說的喔...」雪彥眼神充滿著愛意「今晚請你好好感受吧。」

那一夜兩人身體纏綿著、交織著熱情與甜蜜。緋櫻幾乎快失去理智，感受雪彥給她帶來的刺激，她只能緊緊抓著雪彥的肩膀...而雪彥給與狂野、溫柔甚至甜蜜的衝擊，填滿了緋櫻的身體深處以及空虛的靈魂。直到男人低聲加重了喘息、噴發，才短暫結束了他們火熱的情緒。

雪彥看著緋櫻沉沉的入睡，似乎有些太超過了...男人忍不住懊惱起來。不過，雪彥更加肯定的是...往後和緋櫻的日子，也許沒辦法太過平淡溫馨了。因為雪彥愛上了緋櫻的一點一滴、全部還有只有他聽得見的嬌喘聲...想到這裡，雪彥又興奮了起來。

眼看外頭天色似乎有些光亮起來...緋櫻靜靜躺在雪彥胸膛上，男人雙臂緊緊抱著她，但她不確定這是第幾次的休息？雪彥似乎非常喜歡和緋櫻身體接觸，於是新婚的第一夜，緋櫻就覺得有些疲累不堪...。到底說了什麼，讓雪彥如此興奮？

《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