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閣

第二章

Christina趴在車後座，她辛苦的撐起身體，就為了多看爸爸、媽媽和妹妹一眼。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她不知道接下來她要去哪裡？只知道眼淚不斷的從眼睛裡冒出來，肩膀上有著妹妹親手做成的小紙鶴，拍了拍翅膀停頓在她的肩膀上...。Christina從小就知道妹妹擁有特別的能力，而她總是忌妒妹妹受到大家特別關愛的眼神。

『別哭了。』一隻黑色手套拍著她的肩膀『你會過得比妹妹還要好的。』

『什麼意思？』Christina抬起頭『他們會去哪裡？』

然而男人的臉卻是如黑洞般的模糊，Christina驚嚇的退後身體，卻被男人硬生拉住。還來不及掙扎，白色的布便掩住了她的口鼻...Christina感受到身體癱軟無力，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男人似乎拿了什麼藥水，往她嘴裡倒了進去，她的口腔裡充滿了甜甜的草莓香味。

『...就因為你是普通人，你才會活下來。』男人低聲說著『佐藤家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

什麼叫做...因為你是普通人？Christina完全記不起來後續的片段，直到遇見小花，把她腦裡最深、最恐懼的記憶，再度挖了出來。Christina摀著臉，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

棘拿著毛巾擦拭著頭髮，往常Christina都會在他洗完澡後，遞給他一杯溫熱的開水。然而當他開啟門，還未戴起眼鏡，眼前一個模模糊糊的女人影像。棘低下了頭，看見女人仰起了頭，正注視著他。是Christina吧？剛剛還很擔心著，看著老婆皺眉痛苦模樣。似乎已經好了吧？

女人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和Christina一樣的眼神。棘看見模模糊糊的影像，柔軟的長髮和及膝的長裙，溫暖的笑靨。棘以為就是Christina，於是伸出了手，卻在碰到女人臉龐時，手掌感覺到一股寒冷的溫度。

「小花？」棘的眼神又恢復往常的冷漠「你找我？」

「為什麼你認得出我？」

「趕快去睡吧。」

棘原本不想多追究什麼，隨著認清對方的身分，而更加清楚剛剛似乎只是幻覺？棘轉身準備走向臥室，冰涼的感覺由手腕傳來...小花抓住了他的手，棘冷冷撇眼看向小花。沒想到這個時代女孩，對於非常明顯的拒絕是為一種障礙挑戰賽是吧！？更何況姐夫這種身分，現在的小女生都很嚮往的感覺？唉，麻煩。

「為什麼你認得出我？」小花低語著「沒有人能夠破解幻術。」

正當棘準備要甩開小花的手時，樓梯一陣踏步聲，一陣旋風再棘眼前一閃而過...小花也消失在那團迷霧之間。

棘嘆了一口氣，算了...那女人一定會這麼說吧？『不要跟客人計較啦。』棘腦海裡浮起的是Christina的笑靨。他不自覺得抓了抓自己濕潤的頭髮，總覺得和Christina在一起後，似乎也漸漸不像自己。走回臥室，Christina果然還是半昏迷的狀態，額頭滲著汗水...。

「到底是什麼惡夢，讓你如此痛苦呢？」

棘剛想起小花的剛所提的幻術？關於暗殺者，棘所知道，應該和一般特務都差不多吧？然而棘對於Christina的愛十分有自信，他輕撫了Christina的臉龐，吻溫柔的落在女人的額頭上。就算再黑再暗的風雨，都會有過去的。

＊＊＊

朔夜在頂樓平台上喘息著，小花則是用扇子遮住了嘴，雙眼平視的看著朔夜。這種爆發力果然非常驚人啊，原來恐怖份子的體力相較於特務也是蠻厲害的。朔夜用手撥了鮮紅色的頭髮，眼眸直盯著小花...好的，你這熊孩子，是不是討皮痛？朔夜握緊拳頭，要不是花是女人，老子早就想揍她幾拳了。

「看什麼。」小花輕笑「不是想打我嗎？」 

「你沒聽說路邊的野花不要採。」朔夜舉起的食指「更何況是你的姊夫，你要有所節制。」

「聽你說廢話，我寧願回去睡覺。」小花轉過身「況且你對Christina也餘情未了吧？」

「不，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

小花突然笑了起來，笑聲異常寒冷詭異。但月城的臉看起來十分認真，看來月城心裡的秘密也快無法保守了吧？小花半瞇著眼睛，話說趁朔夜疲累的時候...要求朔夜說出心裡深層的秘密？不過非常奇怪，朔夜不同於一般人，小花可以進入卻無法控制這個男人。小花的控制心靈可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特別是月是沒有用的人類，就跟她所控制的小動物、摺紙一樣，輕而易舉。因為這些東西，都如空殼般的什麼都沒有，只能放入她的意志...。

難道是因為如此，新堂小組才派出月城來找我嗎？小花嘴角淺淺上揚了了...其實玩弄獵物的本性，讓她一直很不想就如此輕易就範。更何況這世界所有的一切，她都感覺到莫名的憤怒與悲哀。至少要在回日本之前，好好的破壞姐姐跟棘才行。

「交換條件吧？」小花散開了扇子「讓我知道你心裡的秘密。」

「用我心裡的秘密，就可得到更多情報嗎？」

「你知道等價交換的原理吧。」小花輕搧了扇子，右手金黃色粉末緩緩飄散在空中...「我很重視回憶。」

『等價交換』這詞朔夜感覺特別熟悉，身為暗殺者的門路，J也曾這樣說過。暗殺者大多都不眷戀錢財，都各有所取的的東西。J重視的是什麼呢？朔夜永遠都搞不懂，為什麼那女人從來都沒跟她要求過任何東西，但朔夜願意把所有都給她。 

「暗殺者的情報。」朔夜開始感覺呼吸有點困難「我要仲裁者Joker資料。」

「你是開玩笑的吧？」

「不。」朔夜的眼神已經開始變得不同「給我Joker資料，臭女人。」

小花突然停下了手邊動作，朔夜則是雙腿跪了下來...『不妙，這金粉末到底是什麼？』朔夜雙手抓著頭，他用力的甩著頭，極力抗拒著腦海裡浮現的影像。這東西會勾起他心裡的另一個人格...。

不久朔夜就放下顫抖的雙手，突然哼笑了起來，眼神已經不像之前溫柔。小花鮮紅的唇微笑著，果然是人都是脆弱的，朔夜藏在心裡的秘密，就是另一個『他』吧？朔夜仰起頭來，壞笑著看著小花，金色眼眸如同獵豹般銳利，而他早就不是他了。

「奇怪了，朔夜好好跟你說不聽？」白夜將雙手交叉放在前「你是故意的吧？」

「你就是擋在朔夜面前的人吧？」

「臭女人，我要J的情報。」男人嘴角露出了虎牙「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

白夜伸出手，再觸碰到小花之前，就被女人的扇子打了手背...白夜哼笑了幾聲，金色眼眸在月光下格外耀眼。小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每一個借用她能力的人，都有一個深層的秘密。尤其那個秘密，通常都和表面看似正常的理由完全不同。

「我以為你還真的為新堂著想，原來你也是順便想知道其他事情。」

「當然。」白夜握起拳頭「你不告訴我，我也會逼問你。」

「有種，你就試試看。」

小花眼眸漸漸發紅了起來，面對眼前的白夜...就算喚醒了不得了的怪獸，她也從來都沒再怕的。小花面對過的敵人，有的可是比她高壯幾倍的敵人，她受過皮肉傷、也被狠狠打到幾乎失去生命，但也是這些，磨練成現在最強的她。

花的代號就是R，要喚醒人心裡的秘密...深層、骯髒、不為人知的所有。當然暗殺者應該具有的基本能力，她也是有的...只要獲取情報，就直接殺掉對方。就算問不出來也沒關係，因為花的能力不僅止於短時間，甚她可以控制這個人、潛入這個人的意識裡，直到小花認為他毫無價值的時候。

＊＊＊

「等等。」

Christina推開了門，雙開雙臂擋在朔夜面前，她喘息著、冒著冷汗，一定要擋下這場莫名其妙的鬥爭。好朋友跟自己的親妹妹打架...不管要攔誰，Christina都很為難。Christina其實抗拒見小花，但她的理智卻是要他如此這麼做...Christina是斯特拉底下的犧牲者，小花也是。只是Christina還沒能好好整理清楚，這些因果關係的前前後後。

「你比我想像中，恢復得快多了。」小花仍直盯著Christina身後的白夜「你已經考慮好要委託我了嗎？」

「不、不可以。」Christina仍舊張開雙臂「殺人不能解決問題的。」

「Christina讓我跟她打一架吧，那女人欠教訓。」白夜咆哮著「玩弄別人很好玩嗎？」

Christina轉過了身體，白夜看見了女人眼睛充滿淚水。Christina彎下腰，淚水便直接滴落在地上...白夜見過Christina，不管這女人是否知道朔夜的身體裡，有個黑暗的人格？

但白夜知道，Christina可是非常認真的蠢女人，幾乎跟朔夜是一樣的笨，才會插手這些原本都不應該屬於自己的事情。也就是這樣，才會認是J的吧？才造成往後的患得患失、痛苦不堪的日子。不然身為恐怖組織，過得是如此逍遙自在，真是蠢朔夜。白夜輕笑著，如果是他所選擇的女人...當然是越單純、心思越簡單的女人。朔夜對於Christina的喜愛，大部分都是出自於白夜的意志。

「對不起，我代替我妹妹向你道歉。」

「...」小花聽見了Christina的話，咬了唇「誰要你多管閒事。」

「拜託你，我會好好跟小花談的...」Christina仍低著頭「對不起。」

似乎聽見了咒罵聲？門碰的一聲，小花心情不悅的離去了，Christina連看見小花離去的身影都沒有。雖然不知道日本的情況怎樣，但Christina現在自己的生活，已經混亂不堪了...。

「真受不了你。」白夜伸出左手抬起了Christina的下巴「人妻還如此有魅力呢。」

「朔夜？」

「如果你不知道本大爺。」白夜低下頭「這是也是應該的。」

屬於白夜的時刻，輕輕吻了Christina的嘴角，真可惜白夜沒有占據了朔夜的全部，而是屬於其中一小塊而已。Christina愣了兩秒之後...朔夜眼睛突然睜大，白皙的臉龐燒紅了起來，開始拼了命的向Christina道歉。手忙腳亂的模樣，讓Christina整頭霧水...朔夜又來了，而且更加奇怪。

「沒關係啦。」Christina輕揮著手「朔夜，你不用道歉啦。」

「對不起、對不起。」

朔夜將雙手合掌，只差點跪下了...他知道Christina的老公可不好惹啊。白夜你也真是的，你明知道人家老婆不能碰，你還做這種事情！！白夜輕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就是你心裡的主我啊！』不過朔夜跟白夜都有一個共識...就是要把J找回來。

「咳、咳...你們說完了沒。」棘推開了門走向了Christina「你該回去睡覺了。」

「是！」Christina將手放橫放在額頭上向棘微笑著「看來我們再度拯救了地球安全！」

「小笨蛋。」

棘的手指彈向Christina的額頭，女人吐了吐舌頭後，便往樓下走去。棘看了女人身影從眼前消失，才冷冷的瞪了朔夜一眼。要不是Christina突然醒來，還直說小花跟朔夜要打起來了，攔也攔不住。到了頂樓，還真的看見小花與朔夜正要打起來。不知道Christina什麼時候有了這種體質？Christina...該不會要去當靈媒了吧？

「請、請問...剛剛的情況，你都看到了？」 

「你要我把你"就地正法"嗎？」

「不、不」朔夜倒吸了一口氣，他感覺體內的白夜也在顫抖「什麼事也沒發生。」

「好吧，也多虧了你。」棘轉過身「在我還沒反悔之前，說說日本發生的事情吧。」

《文待續》